那把將袁建釘進泥裡的長劍,劍身明晃晃的閃著銀光。
袁建嚎啕起來。
那縣令理了理官帽,神色肅重的走上前,甫一看見袁建,便被嚇得不輕,只是他面上不顯,不動聲色的看向始作俑者。
那人穿著華貴,氣質雍容,眉眼間盡是清高桀驁,想必出身不凡。
只是,袁建的背後是天子最寵的袁氏,雖尚未立後,在臨安城袁建早就打著妹妹是皇後的名號耀武揚威了許久,這本就是個公開的秘密。
不管是誰,難不成還能金貴過袁氏。
縣令定了定神,頗是正義的大聲訓道。
大膽匪徒,光天白日竟敢殘暴殺人,委實可惡,來人,將他們拿下後,關入縣衙大獄,擇日問審!”
你就是臨安城的狗縣令?”
容祀乜他一眼,輕嗤著瞧著他擰眉不忿。
無恥宵小,出言不遜,辱罵朝廷命官,本官定要叫你知道厲害!”
他莊重地一揮手,穿著官服的衙役立刻手持棍杖走上前來。
將他按住,先打三十大棍,以正法紀。”
說罷,縣令殷切的走到袁建身邊,頗為同情的嘶了下,低聲安慰,“袁大人,本官這就叫人將你抬走,放心,本官會為你主持公道。”
狗官,你這奴顏婢膝的模樣,可真是像極了恬不知恥的老狗。”
放肆!都還愣著作甚,還不將他就地拿下!”
趙榮華已站在舅舅舅母身邊,宋吟被打的渾身都是傷,眼角鼻樑都淤青泛紫,眼下卻也顧不上,全家人都擔憂的看著容祀。
他們在臨安城生活已久,自是知道這裡的官員如何討好巴結袁建。
雖瞧著容祀清貴,但更知袁建勢力如何錯綜複雜。
他們都為容祀捏了把汗。
偏頭看看趙榮華,她卻一臉鎮定,毫不畏懼。
宋吟嘆了口氣,低低自責,“淳淳,是我連累了你朋友。”
趙榮華眼睛一熱,輕輕搖了搖頭。
三哥哥,他不會有事的。”
淳淳,你不知其中厲害,去勸勸你朋友,不要意氣用事。”
對,別跟他們硬啌,你們鬥不過他的。
舅舅舅母一同勸解,趙榮華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小臉鼓鼓的,不肯鬆口。
容祀抿著唇,眸中幽冷。
孤倒要看看,誰敢過來。”
那縣令兩腿一軟,不確定的慢慢擰過頭去,望著那個陰惻惻輕笑的人。
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響。
袁建的嚎啕聲也戛然而止,身子猛地僵住。
如同掉進深淵不斷往上攀爬的人,眼看就要爬到崖頂,卻被人冷不防割斷了繩子。
生機渺茫。
你是…你”
恰在此時,容祀腰間的玉佩露出,上好的羊脂美玉,雕的正是容祀的小字。
撲通一聲,縣令神色惶然的跪在地上,腦袋咣當扣地。
緊接著就開始誠惶誠恐的語無倫次。
下官眼拙,竟沒認出太子殿下,下官罪無可赦,下官罪該萬死…”
那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