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攏起被壓在腰上的衣裳,替她穿好後,又抬眉說道,“還有,孤也不喜拖債之人。”
言外之意,報恩一事宜早不宜晚。
容祀翻身下來,靠著塌沿坐住後,伸手握著趙榮華的腰,往上一提,將她扶正。
走,孤給你報仇去。”
在她孃的墳地前,要他行雲雨之事,並非他不行,可若是他做了,那往後就沒甚機會再做了。
依著趙榮華的脾氣,大約會把此事當做終生汙點,不僅不會感激他半分,還會更為厭惡抵觸。
交歡交歡,為的是一個歡字。
經過今日之事,恐怕她難以不對自己産生愛慕。
屆時何愁沒有機會下手。
他不是那目光短淺之徒。
想到這裡,他側臉睨了眼低頭行走的趙榮華。
她走得很急,一路都目不斜視,清清冷冷的模樣倒像是方才什麼都沒發生。
容祀低眉,見她頸間露出一抹紅痕,遂伸手想要替她拉高衣領。
誰知趙榮華像被嚇了一跳,利索的往旁便一避,一雙眼睛明明白白寫著:狗東西,離我遠點。
容祀也不知自己怎麼就讀出這層意味,自然,他的臉色也就變得難看起來。
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
趙榮華硬著頭皮走上前,抬頸,握起容祀的手,“奴婢只是…”
手指沾上那頸子,便有些拿不下來。
他拉不下臉,由著她捧著手在那摩挲。
摸了一會,他又覺得是自己心眼小,揣摩錯了,便冷著臉替她理了理領子,一本正經解釋。
也不知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孤難道會在路上跟你調情?
孤又不是沒見過女人!”
趙榮華臉上一熱,就見他神氣的一撇氅衣,徑直往宅院走去。
打雜聲比方才更為激烈,一群人正圍著宋吟拳打腳踢,他本就是個讀書人,手腳沒有力氣,眼下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抱著頭蜷縮在地上。
舅舅舅母被好幾個人押著肩膀,按在地上,一同被扔出來的,還有宋家祖上的牌位,此時正被幾個人用腳使勁跺爛。
容祀根本就沒看清趙榮華是怎麼過去的,她像個兔子一樣,飛快的從他身邊竄了出去,一頭撞開踩爛牌位的人,又要去撞打她哥哥的人。
那麼纖細的人影,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容祀看著她跟瘋了似的亂撞,心裡頭兀的提起一根弦。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趙榮華,彷彿要跟他們拼命,不管不顧的橫沖直撞。
袁建驚喜的從位子上站起來,眼看著趙榮華要撞人,他攔腰一抱,將她箍在懷裡。
小美人,我還以為你跑了,原來是去叫人了。”
他不以為意的瞥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容祀,“一個小白臉,難不成還能興風作浪?跟哥哥回家,哥哥疼你…”
他惡心的嘴臉湊上前,油膩如同案板上的肥肉。
趙榮華一低頭,狠狠咬住他的手背,袁建吃疼,罵了句髒話便松開了手。
趙榮華趁機踩了他一腳,接著又要伸手撕扯。
忽然腳底懸空,她被人一把拽進懷裡,容祀的帕子按了過來,將她發鬢處慢慢擦了一遍。
抬眉,掃向齜牙咧嘴的袁建。
想好怎麼死了嗎。”
袁建一愣,忽然爆出嘲諷的笑。
你怕是不知我是誰,在臨安城,還沒人敢對我如此猖狂。
小子,乖乖跪下,跟我磕頭求饒,興許我還能留你口氣,要不然,老子叫你橫死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