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他瞥了眼不遠處的書案。
隱約間,那人就像坐在案面上,衣裳半解,露出細瓷般瑩潤的肩,烏發散亂,濕透的幾綹貼在腮頰,與那細膩的面板勾出誘人的香甜。
他有些熱了,眼前的物件猶如渡了層光,白閃閃的叫他看不真切。
心裡頭卻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咆哮:
他要睡她。
他現在就想去睡她。
一刻都等不得。
容祀撐著額,單手將領口解開,往下扯了扯,還是熱。
微醺的桃花眼醉了,像是載滿了星辰,稀碎的光折射出來,好看的叫人移不開眼。
他起來,酡紅的頰上彷彿沾著汗珠,鼻樑輕微翕動。
胥策跟上去,見他想要開門,便取了氅衣替他穿好。
殿下,咱們這是要去哪?”
容祀偏頭睨他一眼,擺手搖頭,“別跟來,孤要辦件大事。”
胥策訕訕,哪裡敢聽,悄悄尾隨不遠不近的跟著,沒走幾步,便見容祀轉過身來,向著黑漆漆的暗處冷聲吩咐,“壞了孤的大事,孤就弄死你!”
那日宓烏到底沒能講出什麼是喜歡,畢竟他一把年紀沒娶妻,也沒有經驗可談。
可他憋出一句狠話,容祀此時想來,覺得甚有道理。
你想跟誰睡,約莫就是喜歡誰。
喜歡誰他不知道,可他清楚的知道,現在要去睡誰!
小廚房的門半掩著,露出淡淡的光,容祀走到門口,忽然停住。
他反手對著胸前衣裳摸了半晌,好容易摸出一瓶香膚丸。
初行此事,還是要講究情趣,他飲了酒,身上氣味必然晦澀難聞,若是讓她心生抵觸,不願配合,自己想必也要吃力,不能盡享雲雨之樂。
他先是吃了一粒,往手上哈了口氣,果真半絲酒氣也無,又怕藥效不好,遂一股腦將剩餘的兩粒全都服下,這才放心的一腳踹開屋門。
趙榮華幾乎立時從西牆角處跳開,兩手捂住了嘴唇,這才沒有驚叫起來。
容祀背靠著門,輕輕合上後,便開始笑。
趙榮華眼睛裡盛滿了驚慌與詫異,就像被人追逐的獵物,嬌嬌糯糯的看著詭笑的容祀。
殿下…您有事嗎?”
藏在背後的手裡,攥著兩張銀票,是許給採辦局小廝的尾銀,前幾日已經付了定銀,剩餘這些,是在走的時候,要一併給他。
運送泔水的馬車再有半個時辰便會經過,趙榮華收拾好了所有物件,卻沒想到,容祀忽然出現在她面前。
她心虛的往後靠了靠,手心裡的銀票被汗濡濕,黏黏的貼著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