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座大山大小相當,時有靈禽徘徊在山林低空來回飛舞,或是修者駕馭靈禽飛劍在中央山與五行山之間來回奔飛。
貼著石階向中央山頂峰飛去,偌大的中央山上面,很多建築零散在山體上,被高大的樹林遮蔽著,有如細針落入松林,怎麼也難找見。龍繼不時透過石階兩邊的空曠,向山林裡面看過去。順階而上,直達中央山山頂,石階到了這裡變成了青石小路,一路鋪到山頂中央,路兩邊依舊空曠一片。整個中央山,只有上山的石階和這座道宮附近沒有植被生長,只鋪著細碎平整的小顆岩石。星辰光芒照耀下來,樹蔭鋪路,夾道幽靜。青石小路盡頭是一座四方道宮,方圓萬丈,通體玄色,高入素行天霧海。無數參天大樹包裹著中央山頂部,卻都低於這座道宮。偶有靈禽從樹林裡奔出,卻絲毫不敢靠近道宮,道宮大門十丈高四丈寬,頂部牌匾上有三個大字被霧氣遮住,應該是這座道宮的名字,但讓人看不清楚。
穿過敞開的大門,是座空無人聲的寬闊大殿,兩排形狀各異鏽跡斑斑的長劍從大門口一路排出去,組成一條五人寬的通路直通大殿最裡面。很多長劍上面不知道從哪裡染的鮮血,一股煞氣陰森森的頂在後背脊樑骨。兩排柱子順著豎立在外側一點,上面點點火把照的大殿忽明忽暗,更遠處索性只能照出一點讓人浮想聯翩的輪廓。大殿極高,殿頂黑漆漆的,莫不是頂到了霧海之中?
一劍快步走在前面:“‘中央宮’的這條‘萬劍’路還是這麼滲的慌!我第一次走這裡的時候可是嚇得只想往後退……”指了指遠處在黑暗中隱現看不清的黑影:“聽說那些……‘東西’可了不得,是宗門把入侵妖魔的屍體煉做的法寶……”龍繼不以為意,沒有搭話,雖然以他的本事居然也看不到沒有火光照亮的地方,但是大殿氣息安詳平和,陰森森的環境用來嚇人的作用居多。一劍又抬頭看了看大殿黑幽幽的頂部:“師兄們說,飛到大殿最上面在往上,有一個通道打通了霧海直達中央天……”
走出兩排長劍劃出的長長的通道,大殿盡頭是四道兩人高的木門,兩人進了最左邊一個。彷彿來到一個精緻的小界,這裡自成洞天,全然沒有室內的感覺。裡面山清水秀,亭臺水榭,閣樓鱗立,鳥語花香,小河潺潺。進門左手邊有一座百丈高的青秀小丘,腰間一個兩層矮木樓。兩人緩步走進去,裡面佈置極為簡單,一桌一椅一石床。一個身穿劍宗道服的男子閉目坐在石床上的蒲團上,一劍彎腰恭敬道:“師兄好!弟子一劍,偶遇化形生靈龍繼道友,龍繼道友向道心切,欲入我劍宗山門,勞煩師兄……”
乍起的亮光似閃電劃過,青年睜開眼,看到是一劍:“一劍啊,歷練回來了?身後是你舉薦的弟子?”青年眼睛清澈明亮,看了眼龍繼,瞧出了他的境界,笑道:“實力不錯!一劍現在便帶他上樓測量天賦根骨,分了山門就下山去吧,這裡你們不要多呆。”一劍躬身答應,快步拉著龍繼順著旁邊的樓梯爬上二樓。
恍如九州靈霧被壓縮到了這裡,二樓朦朧看不清,一劍拉著龍繼緩緩走到房間中間,白茫茫的霧氣蒸騰,近在咫尺的人臉也難以看得清楚,估摸對準了龍繼,一劍道:“師弟站在這裡不要妄動,不要動用法力,全身放鬆即可。”龍繼答應一聲,一劍又摸索著退到牆角,朗聲到:“弟子一劍,恭請師兄為龍繼道友測量天賦根骨!”霧氣驟然一抖,龍繼猛然繃緊了身子,無視白色的霧氣,瞪著前方。
在他面前兩步遠,一個人影從霧裡面跨出,正對著龍繼。輕快的聲音傳入龍繼耳朵:“莫要緊張,我乃中央天弟子,特來測你天賦根骨。放鬆一點,你們這些外界來的就是這麼神經兮兮的,難道還能在宗門裡碰到危險不成?”一個身穿紫色道服的青年男子憑空走出來,但見他劍眉入鬢,青秀的臉上一道蜈蚣爬過的疤痕,身後背把長劍,氣息平和。緊繃的身子漸漸鬆弛,師兄見龍繼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驚訝的道:“師弟不簡單啊!竟然能夠看得見我!我看天賦根骨也不必測了,師弟就是中央山弟子了!”龍繼笑道:“師兄過獎啦,師弟天賦平平,師兄可萬萬不要嘲笑!”師兄正色道:“我可沒有嘲笑師弟的意思,師弟可以看透這房間的白霧,已經勝過中央山半數弟子,師弟不入中央山誰能?”牆角的一劍笑道:“可是金央師兄?素問金央師兄快人快語,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師兄轉頭看向一劍,一劍頓覺眼前一亮,白霧便不再阻礙他的視線,房間正中央,一位嘴角帶笑的男子正看著他:“你聽說過我?”一劍不自覺的挺直了腰身:“我常聽中央山師兄們聊到中央天的師兄師姐,兩年前,金央師兄‘鐵血十八郡’一戰,獨入仙樂大脈,斬數十個作亂妖魔,真為我等素行天弟子楷模!”金央道:“哈哈,沒想到我在素行天還有兩分薄名,我見你兩人就倍感親切,隨我去兩杯!”說著就拉著龍繼往一劍走來,一劍連忙道:“師兄請我們喝酒實在讓我欣喜莫名,不過中央山還要給龍繼師弟登入天賦,萬萬不能馬虎!”金央道:“許久不在宗門了,竟讓忘了這點,天賦根骨登記確實馬虎不得,龍繼師弟以後在宗門得到多少待遇全靠這個了。”一揮手,房間裡的霧氣被帶起,一縷縷的貼著龍繼身體緩緩滲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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滲進的霧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大片大片的霧氣向龍繼湧過去,牆角的一劍幾乎被拽得站立不穩。房間的霧氣不見,減少湧動之間也沒有聲響,悄無聲息的被龍繼的身體吸收進去。龍繼只感覺一股清涼進入肌肉骨骼,化成細密的流光不斷透進身體深處,有些地方連目前的自己都尚未有能力探索。流光越探越深,直至碰到不知名處的一些金色顆粒,然後與之水融的匯合在一起。
亙古傳承在血脈之中的神秘力量,只有成年以後才有資格掌握的力量,從身體某處被喚醒。猛然乍起向外爆開,彷彿一顆金色的太陽炸開,金色的光芒爭相從每一個毛孔透出來,強大的金色力量幾欲將身體撕裂。猛然驚起,自己幼年期的身體目前還不能承受這樣的力量,身體某處一股吸力席捲,金色力量又被吸了回去。只有極小極小的力量遺留在外面,形成球狀的金色光團包住了龍繼。光繭好似心臟一般輕輕跳動,一張一馳之間,無言的壓迫感堵住了胸口,金央和一劍頓覺呼吸困難。源自更高層次生命的壓迫潮水般襲來,一劍膝蓋一軟,差點不由自主的向光團跪下。劍鳴聲響起,打斷了金光對一劍的壓迫,一劍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冷汗,感激的向金央看過去。一把寶劍橫在金央前面,凝成實質的劍意抵禦著外來的壓迫,金央震驚的看著龍繼,滿是不敢相信!
光繭漸漸變淡,化為星星點點的熒光飄散到空氣裡。光繭散去,龍繼的氣息比剛剛凝厚了很多,彷彿瞬間長大了兩歲。白霧被他身體帶動流轉,親暱的就像是小狗跟在主人後面。寶劍消失,金央揮揮手,滿屋霧氣消失,一襲道服,一張令牌懸浮在半空中,劍芒承載著它們起起伏伏。金央不可思議的看著龍繼道:“師弟到底是何來歷?本體天賦這般強大!是我生平僅見,必定是了不得的靈禽。我入劍宗這麼多年,也曾獨自進入九州修行,但師弟這般的也寥寥數個。而他們現在某不是九州有名的高手,師弟入我劍宗實在是宗門大興!”
金央說話間,道服自己擺脫了裹住它的劍芒,輕輕舒展開,套在龍繼身上。道服驟然一緊又突然一鬆,便十分合體的穿在龍繼身上,令牌發出淡淡劍光別在龍繼腰間。龍繼抬頭看著房頂某處,眼神空洞,對外界彷彿一無所知。
壓力隨著光繭散去,一劍擦把冷汗,喉結滾動,怔怔的盯著龍繼。龍繼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空氣似乎有些某種變化,金央卻沒有察覺到,他已經發現龍繼似乎神遊物外,沉吟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空氣中的變化越加明顯起來,毫無法力波動的,龍繼雙腳離地,直立立的懸浮起來。頭髮無風而動,龍繼的眼睛更加空洞,房間驟然一抖,“嗤”的一聲,靠近著的金央上衣突然裂開一個口子。金央被這個莫名的動靜驚倒,臉色變換,似是想到了什麼,掐了個手訣,房間面積無聲拉大,金央拎著一劍連退幾十丈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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