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冰,忽然撫緊了胸前,像是回憶起人生中最重要的記憶一般,那回憶竟能讓他忘卻疼痛,忘卻身上的傷。
錢冰:“錦年!你記得,方姨給婉菁和依依吃了那兩碗毒藥以後,婉菁不是發病很嚴重?當時那個捐獻的人,還和我聊過婉菁,讓我不要告訴婉菁他是誰!”
蘇錦年:“好像是餘姝的那個貼身保鏢?”
錢冰:“對!就是他!餘鷹!我沒記錯!就是餘鷹!”
幾句話說完,錢冰已經深深的皺縮起臉,嗓音帶來的振動,激動帶來的顫抖,他肋骨間已經難耐的作痛起來。他不得不皺起臉,深深的凝眉,然而,哪怕劇痛,也要把記憶裡容易忽略的角落深深的挖出來。
江景琛:“餘鷹?錦年你查過婉菁的移植記錄沒有?她小時候給她移植的也是這個人?”
蘇錦年,摩挲著下巴,回憶著記憶中的故事,
蘇錦年:“是!是同一個人!就是因為他每次來的都很及時,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再障最怕突然發病,容易致命,可這個人每次都趕得很及時,而且,血型匹配程度及其符合。我當時還想,婉菁怎麼運氣這麼好,一直有這樣一個人給她捐獻,不圖回報,每次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這樣看來,餘鷹,難道就是嘯天?就是婉菁的哥哥?”
江景琛,低聲哼笑一聲,兜兜轉轉的身世,和自己也有解不開的聯絡。
江景琛:“哼,如果是真的,那他不僅是婉菁的哥哥,也是我的哥哥。他是林叔的親生兒子,等於也是江家的後代,必然是我哥哥。所以……”
江景琛再次陷入深深的思考,餘鷹,如果真的是婉菁的哥哥,是自己的哥哥,那麼,他冒充自己這件事,看起來像是找到了眉目。
錢冰:“所以,他會不會,早就知道自己是江家的後代,卻不被人承認,所以才冒充你,想奪回一切?”
江景琛:“可是……可是,我們也只發現他冒充我做了這一件事不是嗎?而且還是去給你姐過生日?對財產,對我,他都沒有下過手。”
【琛哥!依依好像在門口睡著了!你去看看?】<on一個略顯著急的呼喚,喚回了正在抽絲剝繭的三個男人。而聽說何靜依在景域門口睡著,江景琛,更是擔心的不行。
畢竟,這個夜,還瓢潑著大雨,何靜依,還是個大病未愈的病人。<on遞過來了長柄傘,江景琛不顧一切的衝進驟降的雨裡,“啪啪”的水聲,隨著他的腳步響起,濺起他褲腿邊陣陣的水花。
景域門口的法國梧桐下,那張江景琛給14歲的她定製的鞦韆椅裡,何靜依穿著雨衣,有點歪斜的靠在椅背上,小雞啄米的速度一下下加快,快趕上雨水打在她雨衣上的速度。
而她每點下頭,右手裡的冰錐就會扎一下左手手背,她便會睜開眼,精神一下,如此往復,週而復始。
撐開的大傘,籠罩在何靜依頭上。江景琛,一把大力的把溼漉漉的她攬進懷裡。心疼的就快窒息……
“依依!依依!別折磨自己,嗯?!我不怕你發瘋,我會把你叫回來,會把你叫回來的,嗯?!依依!~”
何靜依,沒精打采的笑笑,說好了這個夜不睡覺的,她想說到做到,
“景琛……說好了不睡覺的,你陪我……好不好?”
“好好,我陪你,我陪你,雨好大,我們先回家!聽話,嗯?!”
長柄傘下,何靜依,拉了下江景琛的手,微微睜開眼,看著遠處朦朧裡的雨夜,氣若游絲的說道,
“老公~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喜歡這裡嘛?”
“……為什麼?”
“每個坐在這裡的清晨,我覺得陽光可以把我曬得徹底,曬的乾淨。那才是最乾淨的我,最初的我。後來……有了你,我才覺得我世界裡的陽光好燦爛,因為一直有你在身後看著我,一直有你的陽光籠罩著我。我被圈進你的世界裡……好……幸福。江景琛……我好……愛你……”
“依依?我們回家,嗯?”
【咔嚓!】
一聲驚雷,裹挾著霹靂的閃電劃破長空!
法國梧桐下的鞦韆椅,被如晝的閃電,晃到睜不開眼,晃到似有一絲電流掛上傘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