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分鐘後,商務車停在花家地街,一棟酒店式公寓樓下。
江景琛,跟著閆昊,來到公寓頂層的平層房間。落地窗望去,正是中央美院的校區。
房間的左手邊,一塊區域,是開放式畫室。丙烯顏料的味道,從那一角飄來。幾張大幅黑白藝術照,懸掛在畫繩上。
或四目低垂,
或深深凝望,
或緊貼相擁,
或纏綿熱吻。
幾張黑白藝術照,足以讓江景琛明白,閆昊和蔓蔓的故事,曾經在這個大平層的房間裡熱烈的上演過。
牆角一幅一人高的人體油畫,端莊挺立。儘管畫中的女主人公,
側目,
低垂,
含胸,
羞澀,
只有側臉,
可筆鋒裡飽含的愛慕與眷戀,一看便知:蔓蔓。
走近畫前,江景琛,輕掃一眼畫布右上角留名,幾個流暢的羅馬字型,寫在上面:byh。昊眼裡的蔓蔓)
閆昊,從裡間的廚房出來,手裡端著兩杯joker尊尼獲加),兩塊方冰,提溜著在杯裡打轉。
他慢走向窗邊,朝畫前的江景琛在空中遞著酒杯,輕揚下唇角。
江景琛,走向窗邊,摘下棒球帽,一手攏了下被壓扁的頭髮,一手接過閆昊手裡的酒杯。
“乒!”
江景琛:“畫的不錯,功底深厚。”
閆昊:“跟你母親相比,還差得遠。來找我,什麼事?”
江景琛:“你和錢楓……?”
閆昊,望著窗外,美院院裡的點點路燈光,自嘲的輕笑一聲。錢楓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或許,只是個名字。
閆昊:“是錢楓和我,哼。她變了。”
江景琛:“她從什麼時候開始……?”
閆昊:“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還是,什麼時候變了?”
江景琛:“對我來說,她一直是姐姐。她變了,我也想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閆昊,抿了一口杯中涼涼的尊尼獲加,單臂抱在胸前,窗外混雜的光線,照射在他臉上,江景琛,這才看清,閆昊白皙的國字臉上,憂鬱明顯,眼裡,盡是失望。
閆昊:“她在敘國做了兩年維和醫生,受過槍傷,得過肺炎。我還記得,她回帝都時,我去接她,她像個小女孩一樣,委屈的趴在我懷裡哭著。
我們很快結婚了,婚後的一年裡,我忙著處理錢家和閆家的事務,她忙著在外交部裡學習,接班。那樣的和諧,都在我們第一個孩子夭折以後,變了。”
閆昊口中的故事,和江景琛從錢冰那裡聽到的版本大相徑庭。他本以為,會是錢楓過於強勢的個性,讓閆昊沒有男人的尊嚴和地位,沒想到,故事的背面,也曾有過和諧溫馨的相愛。
江景琛:“孩子?”
閆昊,在夜色裡,轉頭朝江景琛微微一笑,國字臉上的胡茬,在夜色側光裡,更加明顯。
“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