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是根本就未曾察覺到楚柒七身上的殺意,他一邊點燃了身前的火堆,一邊緩緩的往火堆之中新增了一些木柴。
見到他的動作,那楚柒七先是一愣,而後破廟外面便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
雷聲陣陣,在火光與雷光的雙重照耀下,二人看清了那少年郎的模樣。
他身上穿著一襲青色的衣衫,脖子上卻纏著一根女人的絲巾,青色的絲巾上面染著一些未曾得以洗淨的血漬。
他的懷中抱著一柄劍,就像是他的情人一般,不論是添柴還是接下來的烤幹糧,他的動作都顯得那般的輕柔。
然而盡管他的動作是那般的輕柔,但他身上的殺意卻始終無法收斂。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無窮無盡的痛楚,那無窮無盡的恨意充斥著他的腦海。
彷彿是看明白了這一切一般,那楚柒七莫名的竟然沒有出手對付他,而後讓莊夢蝶去栓馬,她自己卻是蓮步走進了屋中。
“你很痛苦?”
在莊夢蝶不在的時候,身為魔宗的聖女,發現一個即將‘入魔’的少年才俊,她沒理由不在這個時候嘗試推他一把。若是能夠將他收為自己的‘聖使’,說不定將來還能有意外的收獲。
但對方顯然是不願意搭理她,就在她開口之時,那少年一語不發。
“如果真的痛苦,不妨去發洩一些,三十裡外的一處村莊,那裡的人之前都是土匪強盜,後來雖然下山從良,但曾經都是雙手鮮血,或許......”
她還待要說話,但卻突然聽到了‘哐當’一聲響,而後她雙眼一亮,眼底浮現出了一絲的寒芒。
“我不想出劍,但也請你不要給我殺你的理由。”
少年的面色盡是冰冷之色,那楚柒七的心底都不由得生出了一絲絲莫名的寒意。
雖然她的實力比眼前的少年強大十倍不止,但她卻總覺得眼前的少年並不簡單,似乎具備著威脅到她的可能。
這種感覺就如同當初在面對古庸之時一般,只是沒有當初面對古庸之時那般強烈。
她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絲的笑意,而後緩緩的開口道:“還真是失禮了!”
話音剛落,她當即轉身離開了少年的身側,而就在此時,莊夢蝶也正緩步走進了破廟之中,只是他身上的衣衫已經被雨水淋濕。
他看了一眼自己濕透的衣衫,然後又看了一眼那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少年,而後緩步上前施了一禮,而後道:“小生得罪了。”
話音剛落,卻是徑直脫了自己的外袍,而後尋了樹枝將他的衣衫晾了起來。
那少年卻是自始至終都未曾說法,不論是魔宗聖女的邪誘還是莊夢蝶謙謙有禮又毫不做作,似乎都引不起那少年的絲毫興趣。
他就那麼靜靜的盤膝坐在那裡,彷彿是在側耳傾聽者窗外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