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雒最恨正月十五。下旨宮內不準懸掛任何花燈。他滅了花燈也滅了承歡心中的火,整個正月,兩人都是在冷冰冰的氣氛中度過的。
二月回春,李雒又開始忙一年的國政大事,每天累的半死不活。但即使這樣對承歡的看守半點也沒鬆懈。
承歡懷胎九個月,腰痠,腿脹,失眠。李雒就給她捶腿揉腰,和言語色,每天笑臉相迎,心裡甚至想,只要她想,扇他幾個耳光也沒關系。
二月十四晚上,承歡又失眠,之前喝的安神補腦的藥品根本不起作用,氣的掀開被子,就要坐起來。
李雒趕緊安撫住她:“別著涼,快躺下。乎”
她心煩氣躁:“滾開——”
李雒心裡只道一個字,忍。奉上笑臉:“我不說話煩你,你快躺好。”怕了拍被窩,承歡瞪了他一眼,還是重新躺好了。
不過他說話,大多數時間都是得反著聽的,承歡剛躺下,他就湊過去,單手支著自己的腦袋,看著她笑,確實沒說話,但煩人的程度是一樣的。
承歡幹脆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可他偏不安分,給她理順額前的碎發。弄著弄著,情火燒了上來,去吻她的唇。
啪!一記耳光甩在他臉上。
雖然兩人以前曾鬥的你死我活,刀光劍影,但她從沒打過他。所以一瞬間打的李雒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心裡比拿刀砍他還疼。老老實實的不再擾她,坐起身,一門心思盼著快點到二更天,好準備去上早朝。&039;
在黑暗中,坐了一會,傷心逐漸演變成怒火。
她竟然敢打他?而且打完一句話都沒交代,還心安理得的繼續睡覺。
不行,弄起來。
“承歡,葉承歡,你給我起來!”
她氣哄哄的道:“幹什麼?到了二更,快點滾去上早朝,別在這煩我。”這句惡狠狠的話,瞬間將李雒的囂張氣焰打掉了一半,以至於他在說下面話的時候,顯得很幼稚。
“你剛才憑什麼打我?”
承歡蹙眉:“我什麼時候打你了?”
“就剛才。”不好的預感,自己正在走向幼稚可笑的道路。
果然承歡一聽他的受氣無處撒的語氣,笑道:“來,打疼了吧,讓我給我們的小雒雒揉揉,不哭哦——”拽他的手:“過來,讓我看看打壞沒有。”
受不了了,手一揚:“用你看?”心裡則後悔,唉,該趁這個機會,向她示好的。
“奪取天下,攻城拔寨時,刀劍都沒傷著你。我可真厲害,一巴掌就打你受不了了。”承歡搭著他的肩膀,笑:“我給你揉揉。”說著,真的去摸他的右臉頰。
“左邊!”
“好,好。是左邊。”承歡趕快換了另一邊。
李雒從鼻子裡發出冷哼:“刀光劍影沒傷著我,是你對我太不關心了吧。”李雒撩開褻衣給她看自己肋骨處的箭傷:“再深一點,我就見不到你了。”話鋒一轉:“可惜,未如你願。”
承歡觸控他的傷痕,道:“……我還以為,你很輕松的就贏了呢……”
“我可不像你,能在床上取江山。”暗諷她謀殺李珵瑞。
李雒就是有在幾句話內讓她傷心欲絕的能耐。
承歡黯然離開他,默默的躺了回去。
李雒恨不得抽死自己。
“承歡……承歡……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都這麼傷人,故意的得什麼樣。到她身邊,只見她咬著嘴唇,兩行清淚已經浸濕了枕頭。
李雒繼續賠不是:“承歡,你別哭,是我不好,你打我吧……”拿她的手打自己的臉。
承歡霧眼朦朦的看著他,咬著牙哭道:“和你在一起真痛苦……”沒有一天舒心的日子,永遠要被壓制著,折磨著。不僅要擔心自己身邊人的安危,連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他弄的傷痕累累。
突然下身傳來一陣刺痛。疼的她捂著肚子倒抽一口冷氣。
李雒見她痛苦,忙朝寢殿外吼:“快傳禦醫和産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