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仗著不會被你看出來,仗著我不說出口你就不會承認,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黏著你不放。
“但是請你別搞錯了,值不值得是我說了算的,不是你。”
不要否定自己。
你知道嗎?你這樣否定自己,就好像在否定我。
否定我至今為止的心意,否定我全部的努力。
這簡直太糟糕了。
“你很好,真要說有什麼不對的,應該也是給你帶來困擾的我的錯吧。”
怎麼辦,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樣說一定還是會給你帶去困擾吧,可我已經束手無策了。
我要怎麼做才能彌補自己做過的蠢事?要怎麼做才能讓你不會這麼煩惱?要怎麼做才能讓自己不會這麼難過?
“你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會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情報屋和彭格列之間的交易還沒完成,半途而廢可不好,對不對?”
沢田突然上前一步,似乎想要伸手拉我,可手臂抬到一半驀然一頓,很快又收了回去:“不是你的錯。下面說的話可能會讓你更難過也說不定,但我覺得既然已經這樣了,有些話更應該說清楚才行。”
我吃驚地抬起頭。青年微皺著眉,視線終於一眨不眨地落在我身上。我看見,他眼中那個渺小的自己。
“其實,之前也不是沒有察覺的,但我一直認為是自己的錯覺,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所以在感覺到那些預兆的時候我什麼也沒做,反而覺得朋友之間這樣相處是理所當然的。”
朋友?
“而現在,因為我之前的舉動給你帶來了不必要的希望,這些本來是可以避免的,我卻沒有這樣去做。潮さん為我做了那麼多,可我什麼都不能回報,所以……
一定不是你的問題。”
不必要的希望?
我從來沒有覺得他的話會顯得這樣殘忍。也許就是因為他的語氣依舊溫柔,所以才更加凸顯出這番話的不留情面。
胸口痛到幾乎窒息,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使勁睜大了眼,好久才平息下來。
“沢田君。”也不知突然從哪裡來了勇氣,我閉了閉眼,終於可以和他對視。
青年依舊垂頭望著我,眼中有不忍、有掙紮,但更多的還是堅定。
我深吸了口氣,開口道:“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我希望這件事情不會影響到彼此的工作。出於好意,我也應該這樣提醒你,當然我自己絕對能夠做到,請不用擔心。”頓了一下,我勉強勾起嘴唇笑了笑,“那麼現在來說說正事吧,等下我會出去一會兒,所以就在這裡談完好了。”
沢田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點頭:“好。”
我將目前關於基裡奧內羅的工作進度大致向他講了講,順便確認了最後要達成的效果。原本這些也只是來找他的藉口,現在倒讓我十分慶幸我們之間還有可以談論的話題而不致太過尷尬。
說完這些情況後,我朝他點點頭,轉身往樹林外走,剛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又傳來青年略帶猶疑的聲音:“那個……”
我停下腳步,但是沒有回頭。
我不知道現在他眼中的我是什麼模樣,但我希望他看到的我是堅強的,至少、是可以微笑著說再見的。
“謝謝你,潮さん。還有……”
我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