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跟我賭一賭嗎?”
我抬頭看著沢田,他也一動不動笑著回視我:“我是在和自己賭。”
那個時候,他是這樣說的。
思緒重新回到眼前,出現在視野裡的是一幢高大威嚴的城堡式建築,看起來應該重新修建了一部分,但外立面上的石材仍舊透露出濃烈的歷史感。
這裡就是彭格列的總部了,比想象中還要大氣厚重。
車子在門前停下,緊接著就有人上來替我開啟車門。我從車上跳下來,抬頭打量著眼前氣勢恢宏的大門,隨即就見接我過來的山本武已經拿了我的行李箱走上前:“跟我來吧,情報屋小姐。阿綱在大廳裡等你。”
我點點頭,跟著他走上主入口前寬大的石臺階,一進大門就看到了這幢建築中通高兩層的正廳。正對著大門的一側有一條連線兩邊的走廊,走廊上開了高大的拱窗,金色陽光爭先恐後地從五彩玻璃外湧進來,我幾乎能想象走廊地面上該擁有多麼斑斕的色彩。
正廳地面上鋪著紅色的地毯,地毯呈“t”字形延伸向兩旁通往二樓走廊的樓梯,其他地方都是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使整個大廳看起來幹淨又寬敞。
此時沢田就坐在門口一側的座位上,看見我們出現立馬站起身迎過來:“抱歉,潮さん,本來應該由我去接你的。”說著又沖山本點點頭,從他手中接過了我的行李,“剩下的就交給我吧,麻煩你了,山本。”
山本笑了兩聲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沢田帶著我走上二樓,順便簡單介紹了一下這裡的佈局。我一邊聽他說,一邊轉頭四顧,深感這裡看上去就像一個秩序井然的王國,縱橫交錯的走廊弄得我有些頭暈,我想我很有必要去找一張彭格列總部的各層平面圖。
終於到了三樓,之後沒走多遠沢田就停了下來。他推開門讓我先進,自己則跟在後面將行李箱拖進來:“這裡就是潮さん的房間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其實我還是挺滿意的。這房間的佈置相當幹淨,進門之後有一排木製書櫃,正對著門口的是一扇玻璃門,外面有個不大的陽臺,裡面的門邊放著一張小沙發,臥室的床則放在進門右側的牆邊。而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它有自帶的衛生間。
我點點頭,朝沢田笑了一下,順手接過他正拿著的行李箱:“嗯,就這裡吧。”
他似乎鬆了口氣,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那就好。另外,我的房間就在這條走廊的盡頭,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盡管來找我。”頓了一下,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還有一件事,九代目說也想見見潮さん,他會在晚飯後過來。不知道那時方便嗎?”
我聳聳肩,將行李箱放到床邊:“可以。不過,你應該沒有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其他人吧?”
“當然。”沢田回答得很快,“潮さん自己也說了,你只是情報屋ushio先生的線人之一。”
我轉過身看向他,那個青年站在窗邊,外面的陽光將他塗抹得有些不真實。我眨了眨眼,笑起來:“好了,我要整理行李了,沢田先生也還有工作要處理吧。”
他想了一下,頷首應道:“那麼,晚飯時間見。”說完這些,他就合上門離開了。
我長長撥出一口氣,蹲到行李箱前苦惱地抓了把頭發,不情不願地開始收拾行李。
沒錯,這就是前天晚上和沢田綱吉談話的結果——我從今天開始搬來彭格列生活,直到這樁生意結束。當然他也保證了,不會幹涉我的自由。
不管他的目的如何,反正現在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至於之後的問題,那就之後再說好了。
整理了大半個下午,房間總算稍微有了居住的氣氛。沢田來叫我吃晚飯時,我正在對著書櫃思考該放些什麼讓它看起來更充實一點。
門一開啟,站在外面的除了彭格列年輕的首領外,還有一個留著白色短發、穿著棕黃色襯衫的男人。
看見我,他絲毫不顯得意外,反而十分熱情地和我打了招呼:“喲,你就是那位潮吧。我是笹川了平,以後就多指教啦!”
我眨眨眼愣了半晌:“‘那位潮’?”
“是啊,今天早上沢田突然說要接個人過來,原本還以為會是女朋友之類的人啊。” 笹川了平說著不忘狠狠拍了拍沢田的肩膀,全然沒有在意到對方已經開始泛紅的臉頰,大聲笑道,“不過這家夥堅持說是因為熟人的拜託,真是極限地令人遺憾啊。”
“啊哈……”我扯開嘴角勉強笑了兩下,順勢看了沢田一眼。原來他是這樣對其他人說的,總覺得放心了不少。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略顯窘迫地笑了笑,急忙扯開話題:“好了大哥,大家都在等我們了,快點過去吧。”
餐廳位於另一棟建築的二樓,從我的房間過去需要經過一段不算長的連廊。我們到的時候,食物已經上桌,旁邊也有人在等著了。
沢田率先走過去,但是還沒等他開口,坐在那裡的黑發少年便懶洋洋地抱怨著轉過頭來:“慢死了,彭格列,藍波大人就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