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梓接了水往臉上潑,重點清洗眼睛,然後就聽見後面女同學的驚訝質問,以及檢易的淡定回應。
她洗完了眼睛,轉過來,眼睛裡還含著水,隱隱約約看見一位女同學愣在門口,倪梓慢慢走過去,笑著問:“同學,有紙巾麼?”
女同學半天才回過神來,說:“有,有……”
倪梓拿了紙巾擦眼睛,擦完看著女同學由衷地表示感謝:“大恩不言謝。”
“……”
“……”
“剛才那個男生你認識吧?我們班的檢易,”女同學還有一些震驚,“他進來幹什麼?”
“走錯了吧,”倪梓笑呵呵道:“我剛才在洗臉,進來的時候沒看見他在,估計是一時走錯了,剛想出去就碰到你了。”
女同學恍然大悟:“應該是,我就說嘛。”
倪梓沖她笑了笑,出去了。
進出女廁所簡直毫無心理障礙,倪梓一邊走回教室,一邊感慨,果然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倪梓拿回放在窗臺上的黑板擦,這會兒風小了,她用剛才的方法繼續拍黑板擦,不過這一次她臉貼著牆,後腦勺對著視窗,於是就……落滿了一頭的粉筆末……
檢易就站在教室的後門,靠著門框,又目睹了一波令人無法茍同的操作。
她拍完轉身回教室,轉身發現了站在後門看著這邊的檢易,於是她非常自覺地掃了掃頭發上的粉末,沖他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展示了五味雜陳的一笑。
倪梓回了教室,坐下來拿著濕紙巾擦手。
孟白湊過來觀察了一下她的頭發,“你每一次值日都要頂著一頭的粉筆末麼?”
倪梓拍拍頭發上的粉筆末,腦袋一揚,“新發色,你有意見?有意見也憋著。”
所以每一次她值日的當天會洗頭。
這周要月考,7班的班主任老秦在上課的時候,特別提醒了一下:“我知道,周測試大家都測試麻木了,但是月考不一樣,那是一場中小型的月末總結,對於月考,大家還是要重視起來的,這周的晚自習不許請假。”
此話一出,底下接連發出哀嘆。
晚上晚自習的時候,倪梓根本坐不住,上個星期天的游泳後遺症還沒過,她坐久了渾身難受,只好撐著桌子慢慢站起來,往教室門口去了。
晚上的風涼絲絲的,倪梓趴著窗臺,整個上半身垂掛在視窗外面,任由夜風從自己身上越過。
這窗臺她下午值日的時候剛擦過了,很幹淨,不過趴久了有點不舒服,硌得慌,她掙紮著想起來的時候,猛一下牽動了筋骨,渾身又是一陣痠疼。
她深嘆一句:“真要命啊,再也不去游泳了!”
倪梓的兩隻手肘撐著窗臺,往隔壁那個視窗望過去,隱約看見一個背靠著視窗的背影,有點眼熟,她把上半身往外面再探出去一些,只能看到那人的耳朵……
“再出去該掉下去了。”
“……”
倪梓一怔,上半身收回來,稍微往後仰著看過去,然後用盡畢生的功力,沖著他微微一笑,以示禮貌。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剛她出來的時候,沒看見隔壁視窗站著……他啊。
檢易側著臉看她,神色說不出的淡。
窗臺的高度只到他的腰再往上面一點點的位置,檢易稍微斜靠著,雙肘往後撐著窗臺,稍稍垂著臉,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