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有個電視,但那不能收看娛樂節目,只是這些人給我們安排的可接通影片電話。而這個可惡的電話只有對方可以打過來。我們三人說話沒幾句,那玩意兒就吵鬧不休,說我怎麼還不寫名單。他們把紙筆都給我送進來了,於是我只好裝模作樣的寫點名字,都是自己虛構的,還有一部分是楚家名單上的人。
夜間,有人進來送吃的,就三個麵包。他們夠厲害,只讓我們餓不死就行,喝水都得申請,坐牢都沒這麼慘淡。可這個送飯的人在出去之前,也就是在他關門前,在門把手上用手指點了兩下。
“幾個意思?”王小暈傻看著我:“剛剛這人你們注意到了嗎?他用手指點門。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我與安吉對視一眼,然後去門把手瞧瞧,那裡什麼也沒有。這時間,我有預料,可能在飯菜裡有文章,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安吉把麵包都撕開,果然,裡面有個小球,塑膠的,可以開啟,裡面是一張紙條。日文寫的,我看不懂,只有王小雲看的懂,說上面寫的是問我們是什麼人。
“他還不確定我們的身份。”
“那就……可我們除了留下標記,沒別的辦法了。而且之前的事總不能重複去做吧,很危險的。”
“這可怎麼辦……”
“等他下次來,我們先弄好一張紙條,一會兒他會進來收走東西的。”
說自己是什麼人?說什麼都不合適,簡單直接最好。我寫的是我們手裡有那份重要的名單,而這個女人想要佔為己有。寫好,放進去,等待那人過來收走。半個小時後,他果然來了,我對他使眼色,他連看都不看,只拿走東西。想想,他做的也對,這個房間到處都是攝像頭,怎麼著都不合適。我們心平氣和起來,有和無法預料的接應總比什麼也不做強,起碼有盼頭了。當夜,從門板下邊塞進來一張紙,當時我們的燈已經關了,快十一點,黑壓壓的,攝像頭也看不清楚,只能大致看到我們幾個人的動靜。
“上面寫的什麼?”王小暈更小聲了,彷彿這房間裡還有一個竊聽器。沒準真的有。在我回來睡下後,她又問道:“快說啊,到底寫的什麼?”
太黑了,看不見,我映著視窗,藉著月光想看看,模模糊糊,暗暗的,看到一些東西。可還是日文,只能期待王小暈來搞定了,她眯眼注釋了有五分多鐘,才大體看明白是怎麼回事。說是這件事已經知道了,讓我們等結果。
“你說……”王小雲很擔心:“他們會把我們從這裡救出去嗎?”
“應該會,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事情山口組的人已經知道了,現在就是在討論開會什麼的,這種組織就是屁事太多。沒關系,我們可以等兩天,我估計事情會在明天有結果。”
“這麼快?”
“這名單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知道了東西的位置,這些狼狗會不顧一切的撲上來,而且我猜,關著我們的這個女人怕是要兇多吉少。山口組的人做事很絕,不會留下這麼個隱患。”
又是難熬而漫長的一夜,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就抱著王小雲,摸摸她的身軀,也沒心思做別的事,更沒有那個體力。五點,我就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覺得事情要快了。果不其然,八點左右,我們的門被開啟了,進來兩個人,都是男的,三十歲上下,讓我們出去。
“去哪兒?”王小雲問道。
可這個男人還不屑回答女人的問題,撇了她一眼,而後繼續說:“請出來。”
出來就出來,沒什麼好怕的。他們口氣生硬,與我們在這裡見到的其他人不一樣,眼神更霸道。沒出別墅,就在這房子的樓下客廳裡,一個中年男子坐著,他的長相……和顧良,哦不對,應該是山田,出奇的相似,可能是親兄弟,也可能是堂兄弟。但無論如何,這都和關我們的那個婆娘不是一路人了。
我特意問了一下:“那個日系女人呢?”
男人點了煙,手捧著報紙,示意我們坐下。
“你不懂日語?”我這麼問,他沒反應。那我就大膽:“你聽不懂人話?”
身後一個人踢了我一腳,力度夠大的,直接把我踹的個狗吃屎。我去,看來他們是聽得懂人話的。這男人抬頭,做了個伸懶腰的姿勢,然後對隨從打手指,隨從出去了一個人。他開始說中文:“楚尋歡先生,久仰,想不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你……你認識我?”
難道山田和他說過我的事?山田那麼精明的一個人,不會吧。
“不能說認識。”他再次請我坐下:“我是今天才認識你的,既然來找你,那我首先要對你這個人進行全面的調查。對於你被人關起來,我十分抱歉,這也不是我們的作風。現在你自由了。”
“自由?”
“沒錯,你自由了。”他等著隨從送過來的吃食,展開微笑:“你隨時可以走,他們不會攔著你的。”
“等等,我不明白,你們就不想要那份名單了嗎?”
“我更喜歡交朋友。”他說:“名單的事,不是我管的範疇,我不在乎。可我要知道另一件事,你說我的弟弟山田一郎死了,這訊息你從哪裡聽來的?”
“就是我親眼所見。”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