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尉中飽私囊,剋扣兵糧軍械。且夜九早看他不順眼了。時至今日還未發作,是因著方太尉的人脈太廣,不好輕易貶黜。
待洛天賜的事情告一段落,就算滿朝文武再替他求情,都是無用的。
思及此,蘇淺淺朝著怒火衝冠的方嘉嘉挑了挑眉頭,笑道:“那便叫她去告狀吧,看看他的父親方太尉會不會為了一個德行敗壞的女兒得罪於本王妃。”
蘇淺淺在這種佔人便宜的事情上總是思算極致,能把一絲絲的意外算到其中。
而方嘉嘉此遭送上來給她打臉,她便也要毫不客氣的打了,才叫沒辜負白來的機會。
“你......!”蘇雨柔訝然,不知該如何接話,頓了一瞬,又道:“那你總是要名聲的吧,嘉嘉好心前來拜見你,你竟如此無禮,還拿茶潑她,傳出去你的名聲就全毀了!”
她以為,蘇淺淺聽到這樣的話,至少會顧忌一些。
但事實上蘇淺淺聞言之後,並無羞惱之意,只是嘴角挑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微笑,毫不在意:“我蘇淺淺在意過什麼名聲。”
秀秀也挺直了腰板道:“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別髒了我家王妃的地兒。”
蘇雨柔以前再看不順眼蘇淺淺,也不敢當面叫板,許是她已經和方家或是寧王府站到了統一戰線,這才開始明面的懟天懟地,有恃無恐了。
蘇淺淺端起桌案上的茶壺,掀了蓋子往面前一撒,道:“髒死了,快使個丫頭過來收拾收拾。”
方嘉嘉當即變臉,臉色由青轉白,氣得幾乎瘋癲,伸手去推蘇淺淺,“賤人,你敢罵我髒?!”
蘇雨柔連忙去攔下來,勸道:“嘉嘉,今日你不可這樣......”
剛過了新年,攝政王還和父親在前廳敘話,後院要是鬧開了,丟臉的還是蘇家。
香蘭會些功夫,也上前去拽她,掌下卻暗暗使力打在她的麻筋上。
方嘉嘉頓時手抖了一下,被蘇雨柔一拽,渾身失去勢頭,摔倒在潑了熱茶的地面。
在場人均是噤聲。
蘇雨柔咬住唇想去扶她,身後卻響起一記冷峭的謔笑聲:“啊呀呀,這方家大小姐見王爺來了,竟然行這麼大個禮,好叫人難為情啊。”
蘇淺淺依著聲音來源望去,只見成南環著雙手笑著,轉頭又對成北道:“木頭,你說是吧。”
“嗯。”成北木訥著臉,雙手抱劍,輕輕的應了聲。
方嘉嘉怒目望去,咬牙道:“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她方嘉嘉自小受萬千寵愛,是方太尉的掌上明珠,何曾向今日一樣接二連三的受到侮辱。更逞論成南和秀秀同為下人,有什麼資格來說教她。
成南越發笑得嘲諷,看向摔在地上的方嘉嘉,毫不憐香惜玉,“我算不算是個東西同你有什麼干係,我是王爺的貼身護衛,我是不是東西自有王爺來判斷。”
方嘉嘉這次想起,成南是夜夙的貼身護衛,從不離身。他既然在這兒,那夜夙也來了?
只見夜夙當真是從屋外踱步進來了,烏髮和肩頭落了幾片雪花,一身螭龍親王黑色長袍,腰間繫著攢珠腰帶,右手把玩著左拇指上的玉扳指。如鐫的面龐上肅冷嚴寒,嘴角輕輕挑著些許弧度,透露出幾分深沉,旁人看得不透徹。
秀秀上前行了禮,指著方嘉嘉和蘇雨柔道:“王爺您可算來了,這兩個潑皮撞上門來找王妃麻煩!”
香蘭抽了抽嘴角。
秀秀這話添油加醋得厲害。那方嘉嘉雖然來者不善,但也只說了兩句就被王妃潑了一臉,愣是沒佔到半分便宜。秀秀倒先跑去告狀,如此一來,方嘉嘉只怕會更加憋屈、憎惡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