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夙寬大的袍袖下,藏了一隻會動的小東西。
“怎麼了?”他問道。
蘇淺淺微勾嘴角,學著夜夙時常讓人琢磨不透的神情,她站著,夜夙坐著。
她居高臨下,夜夙處若坦然。
蘇淺淺問:“這幾日,你去哪兒了?”
“哪兒也沒去。”夜夙答,“就是去了稷下學宮。”
蘇淺淺一聽,立馬推開他。
“就知道你是去會老相好了!既然如此你還回來做什麼!”
屋外的秀秀和成北默默的捏了把冷汗。
成北嚥了口唾沫,面無表情道:“幸好你剛才趁著送崔老先生的空檔出來,要不然肯定得被王爺滅口。”
“唉,王爺也真是,有了小姐還惦記著其他人,也難怪小姐生那麼大氣。”
內間,夜夙無半分被拆穿的窘迫,自顧自雙手攏住袖子站起來,乍一調侃道:“竟是在吃醋。”
蘇淺淺:“……”
“我吃你大爺!我這樣像是吃醋嗎,我雖然愛吃酸食但絕對不吃醋!”
夜夙哄她:“好,吃酸,不吃醋。”
“滾!”
蘇淺淺餘怒未消,但凡一想到黎念君曾刻意跟她提起過夜夙和崔娉婷的糾葛,她就猶如渾身被蟻蟲啃咬似的,極不舒坦。
“老實交代,你為什麼要讓莊伯騙我。”就算他是真的去吃花酒都好,但如果是與崔娉婷有關……
原先夜夙不在她就悶在心裡,如今好不容易逮著了人,哪能讓他輕巧過關。
“我怕你會多想。”夜夙摸她的發頂,企圖順毛,不然這隻小獸發作起來真得爬上屋頂拆了王府。
“我隱瞞行蹤實則去了稷下學宮是為了小九。”
蘇淺淺狐疑,“關小九什麼事,你不要把鍋都甩給侄子。”
此刻,正在御書房提筆疾書的夜九打了個噴嚏,小旬子趕緊為他多披上一件衣服。
小旬子關心道:“皇上別批了,歇會兒吧,您的身子吃不消啊。”
“不必了。”夜九心裡煩悶,除了不停地讓自己忙碌,無法去想那些煩心的事。
小旬子看了眼門外,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經在外面站了一刻鐘了,要不奴才去勸她回宮去?”
“多嘴!”夜九喝道,“她愛站就讓她站去,反正不過是做戲,朕何須去迎合她?”
……
“是真的啊。”夜夙走到蘇淺淺身後,蘇淺淺要轉身,他沒讓。
夜夙又道:“不過是明日宮中大宴,我奉了小九的意思去接崔老先生來帝都。”
“什麼時候你聽命於小九了?”蘇淺淺還是不信,“崔老先生身份再貴重,也無須攝政王親自去迎吧。”
“老先生是天下文人的榜樣,我去迎迎他怎麼了。”夜夙見蘇淺淺已經信了七分,左手製住她的雙手,右手將一個活生生的物什垂吊在她眼前。
毛茸茸的,圓滾滾的,兩顆小黑豆子般的眼珠對著蘇淺淺眨了眨,小傢伙通體茸白,只有四肢爪子和眉額間是幾措淺灰色的毛。
蘇淺淺驚呼啊了聲,待看清楚時一拳垂在夜夙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