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高處勝寒。”蔣舒芳收回那張宣紙,拿回書桌用硯臺壓住,吩咐曉風去沏茶,又支走所有的嬤嬤。
奇怪的是,她們居然真的就那麼聽蔣舒芳的話,讓她們出去就真的一個個乖乖的出去了。
夜夙不是說,攝政王妃的權利才是最大的嗎,甚至大過了皇后和太后。
那廂,蔣舒芳開口說道:“高處勝寒,指的是人處在高處,也能承受得住榮耀所帶來的隱患和風霜。”
蘇淺淺說道:“就像夜九雖然貴為皇帝,但也要兼顧天下民生,受夜夙脅迫?”
蔣舒芳笑著點頭,“對,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蘇淺淺暗戳戳的想,是否還有另外一層的意思?比如蔣舒芳雖然得到了皇后之位,但她失去的和即將要面對的都會接踵而來,所以她要學會勝寒。
“淺淺你還記得嗎,五年前你和蘇大公子去慈恩寺遊玩,在湖中把我救起的時候,蘇大公子寫著‘高處勝寒’的那面折扇被我弄壞了。”蔣舒芳眉眼帶笑,眸底一片柔和,陷入對過往曾經的嚮往裡,“準確來說,高處勝寒這個道理,是你哥哥蘇大公子向稷下學宮的宮主提出來的。”
曉風端著托盤進來,放在桌子上自覺的出去了。
蘇淺淺拿起茶杯自己倒了杯茶就往嘴邊湊:“提他幹什麼,蘇大公子再受世人敬仰在我眼裡也是一文不值……啊燙!”
蘇淺淺跳起來打翻了茶壺,自己衣服的襟口上也濺上了一片水漬。
“人倒黴的時候想喝杯茶都能燙嘴。”她埋怨道。
蔣舒芳愧疚道:“這個曉風,讓她沏茶居然用滾燙的水泡好就端上來了。”她問,“淺淺,怎麼樣?還疼嗎?”
要是等攝政王回來了知道蘇淺淺因她被燙傷,還不撕了她?
“沒事。”蘇淺淺想起來正事來,問道,“舒芳,珠玉關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為什麼歐陽闕和夜夙都趕去了那裡。”
“珠玉關沒有事,就是有些人想在那裡生事,國師大人之前趕去已經制止了,攝政王此番本可不必親自去,但他既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親自去,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蘇淺淺當然知道一定有夜夙必須親自去的道理,可是現在夜夙不在,那些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連哥哥爹爹也任她被折磨都無動於衷。
蘇淺淺說道:“我不管,這些日子真的是要被逼瘋了,我就來你這裡躲躲先,等夜夙回來了再說。”
不光是嬤嬤們的變態規矩,還有各家小姐遞上門來的帖子,什麼賞花賞月賞湖水,甚至還有去爬山的,蘇淺淺又不是閒得慌,全部回帖拒絕又怕失了禮儀遭人記恨,畢竟她現在身外披著的還是蘇家小姐的皮,而不是攝政王妃。
蔣舒芳起身,繞過桌子去了內間,捧出了一摞五花八門的帖子,其中有好些和蘇淺淺的是一模一樣的。
蔣舒芳把貼子放在蘇淺淺面前,說道:“既然咱們都不想去,那就都晾著吧。”
一些身份微低的姑娘的帖子她們可以晾著,但是段柔郡主和十公主的帖子憑她們現在的身份實在是有諸多不妥,但蔣舒芳選擇追隨太后娘娘,那就要依照太后娘娘的意思做事。
太后娘娘想用蔣舒芳來為夜九清理朝中的異心者,那她就要好好扮演一個恃寵而驕毫不稱職的皇后,好為太后娘娘釣出那些背後的大魚。
蘇淺淺就在蔣家住下了,不知是誰傳出去的訊息,原本該陸陸續續送去蘇家的帖子都被送來了蔣家,秀秀在一堆帖子裡找出來了一張份量最重的,而後交給蘇淺淺讓她自己決定。
蔣舒芳的領事嬤嬤玉嬤嬤也把一張紫紅色燙金請帖呈到蔣舒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