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畫音在我心目之中一直高高在上,哪怕她被人脅迫,哪怕她性命攸關,她都是大人物,彷彿沒人能傷害她一般。
這個印象被她緩緩講述的這個故事打了個粉碎,我的拳頭捏緊又松開,松開了又捏緊,憤怒沖擊了我的腦子,可我終究又能做些什麼呢?
飽受驚嚇,在無助和孤獨之中瑟縮的女孩已經長大成人,她聰明,能幹,漂亮並且極富魅力,很多人為她傾倒,多少豪傑願意為她捨生忘死。
這樣的她都會因為家裡的一個命令而瀕臨崩潰,我又能為她做什麼?
無力感如同無形的枷鎖扣在我的脖子上,讓我連呼吸都有些不暢,我拉了拉自己的領子,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之後,我搖搖頭說道:
“不好笑,我是孤兒,之前的歲月一直都很痛苦,我還又淑蘭姐,可你……”我很恨地一拍桌子,終究說不出來什麼。
她輕輕笑了笑,伸手攏了攏鬢角略微散亂的發絲,說道:“是的,所以當初我把你從橋上帶走,可不是單純地想利用你哦。”
遙遠的記憶一下子湧入心頭,我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她繼續道:“還有梅俊,那個在路邊不好意思要錢的小乞丐,現在看來,我終究是害了他。”
我愣了一下問道:“他現在有錢有權有勢力,哪裡是害,總不能讓他在那冰雪天裡凍死才是對他好。”
韓畫音輕輕搖頭,笑著說道:“從我離開北京,離開他之後,他大概就再也沒有高興過了,心裡頭時時刻刻裝著一個人的感覺……我不敢想象,現在他又做出這等蠢事來。”
說著蠢事,可她的眉眼之中卻分明有了絲絲溫柔的氣息。
我撓著腦袋笑道:“他已經解釋過了,而且我也沒覺得又哪裡愚蠢,真的,我聽震撼,聽感動的,我現在很希望我能有個機會向淑蘭姐求婚。”
她搖著頭,嘆息了一聲說道:“謝謝你們,溫瑜,你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我沉默起身,忽然想到梅俊讓我陪著韓畫音的話,便問道:“畫音,我就在樓下待著,接下來的幾天我在這陪你。”、
她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我來到樓下,幾個保鏢散佈四周,護地倒是嚴實。
來到吧臺,我給自己倒了杯酒,安安靜靜地一邊喝一邊想著心事,門外的王傑見我下樓,從下車走了進來。
我給他倒了杯酒說道:“有沒有什麼情況?”
王傑搖搖頭,說道:“馬哲和梅俊一起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周圍倒沒什麼可疑的。”、
我嗯了一聲遞過酒杯,他端起來喝了一口,我問道:“你妹妹怎麼樣?咱們現在可以待在城裡,你找時間接她回來住吧。”
他咧著嘴笑著點了點頭,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多時天色已經擦黑,我還沒等到馬哲他們回來,這個時候卻闖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一輛路虎沖到了別墅前面。
我愣住了,周圍的保安立刻上前,王傑放下了酒杯,我和王傑朝外走去。
車前已經被保安團團地圍住了,我們看不真切,可還沒到近前,便聽到人圈之中傳來了喝罵聲:
“草!不認識我麼?擋著我幹嘛,統統給我滾開!”
梅俊的保安一個個脾氣都不是那麼好,罵著醉鬼就開始往前湧,似乎是準備給來人一個教訓,但我已經聽出了那是誰的聲音,我急忙喊道:“都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