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是你讓淑蘭姐離開我的麼?”我厲聲喝問,這是我從來沒有過的,對她的語氣。
似乎是怕我沖動,馬哲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揮手開啟他的手,深深呼吸之後,我瞪著她,如同瞪著仇敵。
她根本沒有在乎我充滿敵視的眼神,負著手望向了江水,淡淡說道:“果然有了長進啊,溫瑜,沒選擇跳江,也沒沖昏頭腦沖過來打我。”
我腦子裡嗡地炸響,想起那個悲憤欲絕想要跳江的夜晚,和沖動之後讓王力犧牲的日子。
都是在江邊,又是在江邊,她救了我,第一次救了我,第二次也救了我。
每一次,在我失去一切的時候,她都救了我。
不僅僅是讓我活了下來,還讓我有尊嚴地活了下來。
沒有她,我不可能鬥得過溫涼,不可能讓淑蘭姐回到我身邊。
沒有她,我不可能在曾文倩的刀下活過來,擁有現在的弟兄。
沒有她,我或許早就成了江底的一架無人問津的枯骨。、
沒有她,我或許早就成了曾文倩刀下一個不知名的亡魂。
她是我的恩人,我必須感激的恩人。
可這個恩人,剛剛讓我失去了至愛,我恨她。
我沙啞著喉嚨,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輕輕笑了笑,聲音清脆,一如既往地好聽,可在現在,這是折磨。
“愛情是奢侈品,需要專心致志才能擁有,你我沒有。”她轉臉,微笑著看著我,那麼溫柔,彷彿老師對待自己喜愛的學生。
這不能說服我,我近乎咆哮著低聲繼續問道:“為什麼!”
她依舊微笑,然後伸手一耳光打在了我的臉上。
力氣不大,我搖晃著腦袋,轉臉看著她。
她聳聳肩,冷聲道:“醒了麼?”
我沒說話,她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溫瑜,你要複仇,不僅僅是複仇,你的道路必然是屍山血海,必然是刀叢劍林,在你取得成就之前,你有資格麼?”
她回頭怒視著我,繼續說道:“你的女人,需要交給我保護,你有資格麼?”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她冷笑了一聲,淡淡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怕我會拿秦淑蘭要挾你,是麼?”
被一語道破心中最深處的恐懼,我雖然沒什麼羞愧,但還是沉默地沒有辦法反駁。
她冷冷一笑,繼續說道:“不知是非,需要我逼著行動的人,不配做我手下第一悍將,你太小看我了,溫瑜。”
我憋屈無比地咆哮:“那你也不能讓淑蘭姐離開我,她是我的一切,你懂麼?”
她甩手,啪的一聲又是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