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些有文化的人是不是都這樣,但畫音找我談話的時候似乎卻格外喜歡兩個地方,一是在樓下大廳的沙發上,一邊喝酒一邊聊。
另一個地方,就是在她的書房之中,我走進去的時候,畫音已經忙完,她的身前是寫的密密麻麻的稿紙,一隻纖細的鋼筆安安靜靜地躺在上面。
字跡娟秀,行雲流水,我不懂書法,但看起來還是覺得很漂亮,我沒有急著坐下,畫音也沒有急著勸我坐下,我幹脆就隨便看了看這面積不算小的書房。
書並不多,相比於賀鑄書房的霸氣,這裡處處都含著一股子幹練實用的氣息,連裝飾物都沒多少,似乎不像是一個女孩經常待的空間。
不過想想也正常,畫音從來都簡單是個女孩而已。
看了一圈,發現也沒啥好看的,我在她對面坐下。
畫音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嘴角就勾了起來。
我撓撓腦袋苦笑了一聲,她自然是知道我所遇到的那些麻煩事的。
“都解決好了麼?”她問道,聲音清脆好聽,但語氣不無調侃。
我聳聳肩膀嘆息道:“我不覺得能解決好,不過這都不重要,老闆叫我來有啥事?”
她輕輕一笑,伸了個懶腰,然後伸手從桌子低下取出了一瓶紅酒,翻手之間又從桌子上拿了兩個高腳杯,她哼著一個我不知道的調子,然後倒了兩杯酒。
遞給我一杯之後,我笑著問道:“老闆笑什麼呢?”
她不看我,閉著眼睛聞了聞杯中的紅色液體,然後感慨道:“自然是有高興的事讓我笑啊!”
我聳聳肩膀問道:“說說吧?我已經有段時間沒聽到什麼高興的事情了。”
她看著我,長長的睫毛調皮地忽閃著說道:“還用說麼?讓我高興的自然是你啊?”
我撓撓腦袋苦笑道:“老闆,不要賣關子了,我有什麼值得你高興的。”
她搖搖頭,看著我緩緩開口說道:“自然是有的,其一,你從北京帶回強援,在這最緊急的時候,可以說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喝了口酒,酒液在唇齒之間滾動一番之後我才嚥了下去,“這都半個月了,怎麼現在才說?”
畫音皺著眉頭伸手在稿紙上點了兩下說道:“忙啊,如同你今天算的那樣,這半個月裡,我忙著計算之前的收益和損失,忙著推算未來的計劃和方略,我都沒來得及和你聊聊。”
她看著我,眼中的笑意像是一個長輩在看著自己教授出來的得意後輩,她開口道:“我最好的手下,小溫瑜。”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和我年紀相仿,我卻覺得她的語氣沒什麼問題,甚至,我有一種小孩子被老師誇獎的臉紅和高興。
我聳聳肩膀笑道:“那第二呢?”
她嘴角勾起,然後看向窗外說道:“第二件事,就是我今天找你來的原因,我幾個月來,不可一世的曾文倩終於露出了頹勢。”
我瞪大了眼睛,如果說前一條,我無所謂的話,這一條,我就無法忽視了,許久以來,我心中幾乎沒有別的什麼念頭,心心念唸的全部都是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