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驚奇地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怪物。
在他們眼裡,我大概只是一個廢物,一個受了打擊之後萎靡不振的小角色,我也不覺得這種認知有什麼問題。
扶著牆,我一步步走回了地下室,來到衛生間,我開始給自己洗漱,鬍子拉碴,一臉髒汙,衛生間掛著包裹著塑膠袋的衣服,大概是等待著這一天吧。
只是長時間沒搭理,上面已經沾滿了灰塵。
我慢慢洗刷,刮幹淨鬍子,穿好幹淨的新衣服,再次爬到了地下室門口。
那兩個人還是帶著不掩飾的鄙薄和厭惡,但這次沒說什麼廢話,帶著我上樓,上樓之後我才發現這果然是畫音的別墅。
我被帶到二樓的書房,我走進去,坐下,他們甚至給我端來了一杯茶水。
又是死一般的寂靜,我恍惚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門開了,畫音走進來坐下,有人給她端來了一杯咖啡,她輕輕端起來嘗了一口,點了點頭。
其他人散去,書房之中再次陷入沉寂。
我咳嗽了一聲,希望開口的時候聲音不要那麼難聽吧“謝謝你。”
畫音放下咖啡,靠在沙發上看著我,她的臉上有些疲憊,終於輕嘆一聲說道:“你是應該謝謝我。”
還是那種感覺,我不僅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物,還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還不聽安排和勸告的廢物。
不過之前出現這種感覺,我會憤怒,我會生氣,會難過,但現在,這一切都已經被現實證明,我確實就是一個一無是處而且還不聽勸告的廢物。
我低下頭,然後抬起頭問道:“為什麼?”
她再次喝了一口咖啡,放下咖啡杯子之後說:“為什麼很多,你想知道哪一個為什麼。”
“都想知道。”我說,語氣平靜,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書房幽暗,燈光是冷色的,她的面孔上帶著輕淺的微笑,縱使我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但依舊讓我著迷,她開口說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救你?”
我搖搖頭,她好奇地嗯了一聲,我看著那雙智慧的,攝人心魄的眼睛,顫抖著問道:“為什麼你會搭理我呢?”
她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凝重,我不知為何,抬起了雙手看了一眼,這才再次看向她,帶著無比的疑惑,愧疚,感激,仰慕,崇拜,甚至包含嫉妒和仇恨地問道:
“為什麼要搭理我這樣一個廢物,我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不會,不僅不能幫你打人,也不能幫你出謀劃策,你為什麼要搭理我這樣一個廢物?”
我看著她,渴求著回答。
她冷笑了一聲之後說道:“你覺得是為什麼?”
為什麼?
我苦笑著重複了一遍,然後說道:“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在利用我,別誤會,我不生氣,甚至我還高興過,畢竟我還有利用的價值。”
書房很安靜,讓我有一個思考的環境,我繼續說道:“可現在看來,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你救我不止一次,我在想,為了救我,你付出了什麼代價。”
我看著她的眼睛,自言自語:“你救我是虧本的啊,為什麼救我,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