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誰睡得都不怎麼踏實,沈知月一大早就去廚房忙活一群人早餐。
柏暝羽和侯爺坐在院子裡談話,剛開始侯爺脾氣還挺大,後面就像只順毛的獅子,還挺乖。
沈知月把擀好的麵條放進湯裡,面熟就撈起來,往碗裡調醬料。
於清拍拍手裡的灰塵,兩手端著面,手肘又夾著兩碗,一個人承擔四碗的量。
他們把面放在桌面上,香味在院子裡散開,老葛慢悠悠從房間走出來。
八個人圍著桌子坐著,他們一群人都是在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很多尊卑禮儀都拋到腦後。
對很多東西要求都不高,有口吃就行,侯爺不帶扭捏,拿起筷子大口吸著面。
“這面味道不錯,比本侯爺府裡的廚子好太多,南王這小夫人娶的不錯。”
這到了外面,身邊沒個伺候的,但好歹有口熱乎的吃。
柏暝羽嘴角彎起:“是。”
早餐吃完,他們一群人收拾好東西,陸續走出門口。
謝老頭站在大門前看著他,眼神泛著愁緒,侄兒長大了,知道捨己救人,只是謝家香火要在這兒斷了。
“這一路照顧好自己。”謝老頭拍拍謝隱肩膀。
謝隱鄭重點頭:“叔叔,謝府上下就交給你了,是我沒保護好他們。”
這也是命,自古江湖朝廷,要麼互不干涉,要麼任由朝廷揉圓搓扁。
這些年他們一直遵守當初定下的互不干涉條例,是皇上違約在先,只怪他們無法抵抗。
老葛揹著包袱,和他們離開的方向是相反的,沈知月捨不得,但在一起只會是拖累。
是他們拖累了老葛,他本該在京城享受退休生活,卻沒想到跟著他們顛沛流離。
沈知月從謝隱身上扯下錢袋,這次引來謝隱不滿:“我現在可是階下囚,都這樣,你還要搶我銀子。”
她理直氣壯的說:“你都是階下囚,還要什麼銀子?”
謝隱絲毫不掩飾:“那不得上下打點。”
侯爺盯著手底下的兵:“你們若是敢私自拿謝隱的銀子,等著軍法處置,這一路,給本侯爺好生伺候著。”
他們嗓音勢如破竹:“是,侯爺。”
沈知月看了他一眼,這下銀子不好使了吧。
她視線落在老葛身上:“不管到哪裡,都要寫信給我,我會擔心。”
“都這把歲數了,活的不如你一個女娃娃清醒,常聯絡,好了,走走走,不是還要趕路,你們不著急,我著急。”
老葛不喜歡磨磨唧唧,把話說完就散,把銀子放在胸前,轉身上山。
沈知月回到柏暝羽身邊,他見她情緒不高:“等下山,本王給你安排馬車。”
“嗯嗯,老葛看上去還真是夠無情,都不帶回頭的。”
不知道這次分別他們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面,多看一眼怎麼了。
柏暝羽揉揉她腦袋:“等解決京城的事,本王帶你去找老葛。”
沈知月看著他,眼神有化不開的愁緒,傻瓜,這次回京城,他們就出不來了。
她知道他不相信這些神鬼之說,什麼預言未來,在他這裡跟鬧鬼沒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