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死後重生,我們對時間都沒什麼概念,也不知道冬天是否已經過去。
不過北方草原,除了暮春和夏季,其他時節,一向看著如冬天般蕭條,我們就算是活人也看不出來。
我們一路跟著離虎離開時做的標記,到了上次我和沈佳恩找到爬爬的沙山。
有一陣子沒來,這沙山上居然長出了茂密的荊棘叢,和一小叢一小叢的草甸。
舉目望去,沙山到處嚴嚴實實,並沒有露在外面的洞口。
離虎帶著我們,到了山頂一處u型的埡口,用腳在長著草甸的地上踩了踩,又捏了一小撮土聞了聞,指著我們腳下的草甸,很肯定地道:“入口就在這兒。”
我們見那一小片草甸,分明附著在有些陰冷的岩石上,堅硬無比,根本沒有中空的可能,懷疑離虎會不會記錯地方了。
範無咎心急,就想用黑稜傘的傘尖,往草甸中紮下試試。
結果傘尖還沒碰著草甸,我們腳下的地面,如同山崩一般,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離虎臉色一沉,悶聲道:“快躲起來,那些洋毛子要出來了!”
我們趕緊離開埡口,找了處隱蔽的山石陣躲起來了,偷眼瞧剛才落腳的草甸,就見那草甸之中,忽然像地震一般,裂開一道細小的裂縫。
裂縫越變越寬,一團團黑氣,直直地從裂縫中,沖天飛起,還伴隨著一陣陣,好似狼嚎般的風聲。
風聲漸弱,黑氣散盡。那道裂縫,已經裂成一條可容人進出的豁口。
一條靈巧修長的黑影,當先從裂縫中蹦出來——卻是爬爬。
它仍舊像過去那般,憨厚地甩動著尾巴,耷拉著耳朵,吐著舌頭,一副向人示好的可愛模樣。
只不過,它這次獻殷勤的物件,顯然不是我。
等到那道裂縫中,慢慢悠悠,走出一個人來,我們四個的眼睛,都瞬間瞪圓了。
那是個女人,一個很美很美的西方女人。
一頭波浪般的金黃長發,垂到腰間;面板雪白,白得如同冬天長白山上皚皚的白雪;身材曼妙,雙腿筆直修長;尤其胸前那一對雄峰,可能因為穿得實在清涼的緣故,而且被衣服束縛,瞬間將過往我見過的所有女人,一下子比了下去。
雖然說不好現在是早春還是暮春,但北方的天氣,仍舊有些料峭,我們雖是冥界的人,卻還都還穿著厚厚的外套。
這女人身上的衣服,卻好像紗巾一般,又薄又輕,而且遠遠望去,那衣料的質地,彷彿水晶一般,晶瑩剔透。
這點衣料,只能簡單遮住她身上幾處要命的春光,其他地方完全裸露。襯著她潔白的肌膚,越發顯得超凡脫俗,如九天玄女下凡一般。
有意無意地,那洋女人轉過頭來,朝我們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幽綠色的眼睛,深邃得彷彿天池裡的水,閃著明亮的光芒。
她用我們聽不懂的口音,很溫柔地沖爬爬說了句什麼。
爬爬倒真是不客氣,吐著舌頭,一頭紮進那洋女人飽滿的胸脯裡。
洋女人咯咯嬌笑,在爬爬腦門上親了一口,又皺了皺眉,似乎不太開心,回頭沖裂縫中喊了句什麼。
幾條黑色的身影,瞬間從裂縫中鑽出,清一色,都是身穿黑色西裝的,身材魁梧的洋毛子。
一個金發碧眼,長相帥氣的年輕洋毛子,走到那洋女人跟前,沖她彎腰作禮。
是尼克斯。
看來這一臉天真的洋女人,就是尼克斯的主子了。
我原本想著,尼克斯既然自稱是西方冥界,冥河的擺渡人,那他的主子,自然是冥界中的高官,肯定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卻不想,居然是個如此勾魂奪魄的美麗女子。
那洋女人放下想要舔往自己胸口的爬爬,叉著腰,撅嘴對尼克斯訓斥了句什麼。
尼克斯一臉無奈,點點頭,沖身後的幾個洋毛子,大聲喊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