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根本不在乎蔣子歆最後說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
我已經讓他在我面前倒下,這就已經足夠。
我現在唯一要做,也是唯一想做的,就是帶著他的屍體,去換沈佳恩。
蔣子歆死得很安詳,似乎從我帶兵攻入鬼判殿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料定了自己的結局。
他是個明白人,也是個體麵人。要不是立場不同,我真有心交他這個朋友。
鬼判殿的戰鬥也行將偃旗息鼓。不管是我們這邊,還是江臺勻那邊,都傷亡慘重。
泰山府君殿七十二司,折了六司司主,死了上百陰兵,謝絕等人都不同程度受了傷;畢謝被不知何時趕來的師父,卸了一條胳膊,其他兩位閻羅,也都灰頭土臉,江臺勻倒在地上,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更加面如死灰。
他們身後,躺倒了一大片陰兵。
見我揹著氣絕的蔣子歆回來,江臺勻眼神一錯,身子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徹底癱倒在地。
卞城王畢謝捂著被師父齊肩削去的胳膊,氣急敗壞地道:“我地府十大閻羅,縱然有再大的過錯,莫說是你,天帝都不會如此絕情降罪!你……你好狠的心!”
我不為所動,走到同樣有些驚異的謝絕等人跟前,將蔣子歆的屍體,往地上一放,沖江臺勻等人冷笑道:“你們有多少人,真心是為了地府的和平,為了擁護他,你們自己心裡清楚。今日大勢已去,地府一眾叛逆人等,押至泰山府君殿簽押司,聽候發落!”
見他們都呆若木雞,我心裡油然生出一種複仇後的快感,嘴角一揚,振聲又道:“地府眾將士聽令,鬼判殿一眾叛徒,今日已被我等剿滅。降我者,生;不服者,殺無赦!”
“是!”
洪亮高拔的應和聲,在鬼判殿上空久久盤繞。
楚江王歷勤和都市王黃雲中對視了一眼,齊齊拱手跪地,大聲道:“地府二殿八殿)閻羅,自知罪孽深重,願聽從大帝調遣,懇請從輕發落!”
他倆身後的陰兵冥將,見主子都屈服了,也都齊刷刷,跪了下來。
江臺勻見大勢已去,仰天長笑,伸出右手寬大肥碩的手掌,往自己天靈蓋拍去,悶哼一聲,就此氣絕。
鬼判殿那些不肯降服的將士,被身邊有歸順之意的戰友,紛紛戳倒。
帶頭歸順那人,正是先前攔著我們的,餓鬼道的守將曹榮。
他抱拳跪地,沖我道:“下官先前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大帝,懇請大帝看在我等及時悔改的情面上,從輕發落。”
我看了看身邊的周格和範無咎,見他倆輕輕搖頭,心裡有數,沖曹榮冷笑道:“曹將軍倒是識時務。只不過,留你這樣的牆頭草在身邊,地府終歸難以安寧。”
“你——”
曹榮大眼一瞪,渾身一顫,突然咬咬牙,舉槍沖我面上刺來。
我一動不動,等他槍頭快要觸及我鼻端了,就見身旁的謝絕,手中判官筆在曹榮槍頭上一撞,硬生生將他連人帶槍,撞飛出去。
曹榮還沒爬起來,謝絕冷笑一聲,欺身而上,判官筆筆尖,已經插進他的胸膛。濃黑色的血,瞬間蔓延開來。
曹榮身後那些降兵見狀,嚇得紛紛跪地求饒。我自始至終,沒正眼看他們,透過面具,冷冷地道:“今後但有違抗,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見局勢已定,我心中始終念著沈佳恩,命令鳴金收兵,一襲人等,奔赴泰山府君殿。
我讓鬼王周格協同七十二司,將秦廣王的鬼判殿、楚江王的由旬宮、卞城王的枉死城、都市王的鐵圍城,所有歸附將士,押送到監押司地牢,派專人看守,視眾人表現,酌情釋放;
讓墨鳶和田不臘,快馬加鞭,去接應還在其他轄地關閉陰陽門的陸玉侯和薛讓等人,等那邊完事,讓他們趕去泰山府君殿會合,召開地府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