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那老漢,拔得根本不是什麼蘿蔔或者包心菜,而是一顆顆人頭。
一顆顆長發披散的,女孩子的頭顱。
那些女孩子的身子,似乎全埋在了田地底下,被老漢拽著頭發,生生將整個腦袋拔出地面。
光線太暗,遠遠望去,那些頭顱的頭發,可不就像是蘿蔔的葉子一般?
所有女孩子的臉上,全都裹著泥土,但仍遮不住如白蘿蔔一般,蒼白的臉。
所有頭顱雙目緊閉,嘴角上揚,似乎很安詳,就像剛剛睡著一般。
“嘿嘿嘿……”
那老漢忽然笑起來,聲音如同破鑼一般,和先前說書時高拔的嗓子完全不同。
“被發現了啊……”他緩緩站起身子,雙手籠在袖中,似乎隨時準備對我們下手。
我護著沈佳恩和奴兒,慢慢往後退。那老漢不緊不慢地沖我們走來,死灰般的臉上,忽然微微一變,腳下就像灌了鉛一樣,努力掙紮了幾下,愣是動不得分毫,皺眉往下一看,頓時慘叫起來。
與此同時,我們都驚駭地看到,那田壟下的地裡,忽然伸出一隻只鐵青的手臂,五指箕張,死死抓著老漢的兩條腿,手指上的指甲,幾乎都摳到肉裡去了,疼得老漢像蝦米一般,將本就佝僂的身子縮得更緊,齜牙咧嘴地怪叫。
那些鬼手像是在將老漢往地底下拉。幾乎就在眨眼之間,老漢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就這麼生生地,在我們面前消失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等我們反應過來,田裡就只剩下長得茂盛的蘿蔔葉兒,沒有老漢,沒有鬼手,甚至連之前被老漢拔出地面的,那些女孩子的頭顱,也都消失得幹幹淨淨。
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看見,我還能理解為幻覺,可我們三個都看到了,這就說不過去了。
奴兒見沈佳恩縮在我身後,瑟瑟發抖,想起自己的身份,挺胸抬頭,道:“小姐、姑爺,你倆在這兒站著別動,我去看看。都是鬼,誰還能怕誰一樣。”
“小心點。”我連忙道。
奴兒點點頭,沖我們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抬腳往老漢消失的田壟走去。
我和沈佳恩緊緊地盯著奴兒,生怕發生什麼意外。
奴兒踮著腳,小心翼翼地在田壟裡,來來回回走了幾遍,搖了搖頭;又蹲下身子,檢查那些蘿蔔葉兒,仍舊搖了搖頭,沖我倆道:“沒啥事兒。”
我倆都有些納悶,招呼奴兒趕緊回來。
奴兒點點頭,拍手起身,正要往我們這邊走,忽然身子一僵,像是被什麼人從背後點了xue,臉色大變,還沒來得及張口,整個人就跟之前消失的老漢一般,身子往下一沉,瞬間從田壟上消失。
“奴兒!”我和沈佳恩同時叫道。
沈佳恩帶著哭腔,從我身後跑出來,就要往田間走去,被我用力攔下。
“我們得救她啊!”沈佳恩看著我大哭。
我將她擁入懷中,咬著牙道:“你別沖動。我們一定會救她的,一定。”
“嘿嘿嘿……”
我倆驚魂甫定,就聽身後的山林裡,卻又傳出一陣陰惻惻的笑聲,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我聽這笑聲有些耳熟,下意識地把沈佳恩護在身後,就見一個披著黑色長袍的人影,從山道旁的林子裡,慢慢走了出來——是先前旅館裡的那個老婦。
“兩位小朋友,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啦?說出來,讓老婆子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你們呢?”
老婦一邊不懷好意地怪笑,一邊伸出雞爪般幹枯的雙手,慢慢向我倆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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