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他恨恨地跺了跺腳,吩咐幾名手下,趕緊將圍觀市民疏散,又喊了兩個警察,下水去找那四個兄弟。
工頭嚇得腿都軟了,坐倒在地,瘋了般不斷地喃喃:“沒用的,沒用的。這是閻王爺發怒了,要收他們去填命!”
林楓不想聽他胡扯,讓人拉了他去警車裡,轉頭正要問我們怎麼看,兩名警察拉開警戒線,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沖林楓道:“林副,又出事了!”
林楓皺了皺眉,問怎麼回事。說話那名警察看了我們一眼,道:“接到訊息,城西建築工地,有十名工人失足墜樓,都……都死了。”
“什麼!”林楓臉色瞬間變了。
另一名警察道:“據目擊者稱,這些人死前,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景象,渾身顫抖,還吐著沫子,自己鬆手,從腳手架上墜下來的。哦對了,都是頭朝地,腳朝天,奇怪得很。”
“同時嗎?”我插口道。
“同時。”那名警察不知道我為何這麼問,回答道。
與此同時,下水撈屍的兩名警察爬上岸來,沖林楓搖了搖頭。
林楓徹底絕望,看向我們。我和謝絕對視了一眼,讓他先收隊,我倆先去橋上看看。
林楓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自己小心,招了招手,讓弟兄們先去建築工地瞭解情況。
夜越來越深,江面起風了。我倆小心翼翼地踩在還未完全幹涸的橋面上。從橋底下刮來的風,呼呼地吹在臉上,竟然有了寒意。
蚊丁摟著沈佳恩的胳膊,站在江岸邊,擔憂地看著我倆。林楓在一旁抽著悶煙。
我倆畢竟不是行家,轉悠了半天,沒發現什麼古怪的地方。倒是這江面上的風,凜冽無比,吹得人瑟瑟發抖。
這才入秋的季節,夜風本不應該這麼陰冷。
我倆都有些堅持不住,裹緊身子,回到岸邊。
沈佳恩見我倆面色蒼白,瑟瑟發抖,以為我倆也中邪了,慌忙問怎麼了。
謝絕顫抖著道:“他孃的,這江上的風也太大了。”
“風?”蚊丁納悶道,“什麼風?我們這兒咋沒感覺?”
被她這麼一說,我和謝絕這才反應過來——確實,到了江岸,絲毫感受不到那種刺骨的寒冷。
我倆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猜到是怎麼回事了,讓林楓幫忙照看沈佳恩她倆,一個拿了桃木劍,一個端著羅盤,又往剛才站著的橋面走去。
如果剛才橋面下的風,不是從江面吹來的,那很有可能,就是橋本身有問題。
我倆都不太會使羅盤,將它平穩地託在掌中,慢慢靠近橋面那道還未來得及封口的混凝土缺口。
又是一陣凜冽的寒風撲來。羅盤上的指標,忽然不耐地晃動起來。
我倆對視了一眼,都點點頭——橋底下有問題。
我讓林楓找了條結實的繩子,讓他和謝絕在橋上拉著,往自己身上打了個死結,嘴裡咬著手電,一點一點地,踩著一側的橋墩,往橋面底部移動。
藉著手電光,我見橋底下的陰影裡,似乎盤著一條巨蟒般的龐然大物。
這怪物的身子,正好纏繞在我下來的這根橋墩上,似乎有鱗片,踩著很有質感;脖子以上的部分,卻躲在橋面下的陰影裡;腦袋正好貼著橋面底下,剛才我和謝絕站立的位置。
我對建築風水一竅不通,卻也知道,這種橋底龍柱,是工匠刻意為之,目的和我們先前說的打生樁一樣,是為了鎮住這橋下江水中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