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劍坐在元琪背上,握著小犼留下的玉簡,陷入沉思。
事情與他所料沒有多大出入,兩個太上,一個來自雄貫星龍鷹宗,名叫左豐協,一個則來自物源星尚家,名叫尚維剔。
元琪抓的這個是龍鷹宗的太上,原本是龍鷹宗派駐尚家的道場領隊,因接引之地之事,各宗在派遣大量修士前往接引之地開闢通道的過程中,人手漸漸不夠,宗門便決定召回外駐所有外派太上。
召回令原本在二十日前便已發布,然而出走當日,卻傳來在打通通道的過程中修士大量隕落的訊息,尚維剔便起了心思,攛掇左豐協與他叛宗。
左豐協原本就飛升無望,宗門說是召回他駐守,不過只要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自己遲早是炮灰的命,心裡本就有些不情願,憑什麼老子去送死為別人開啟飛升之門了?
如今經得尚維剔鼓動,兩人一拍即合,雙雙叛出各自宗門,做起了散修。
這倆都特麼不是什麼好鳥,從叛宗至今,欺男霸女,任意妄為,可以說幹的壞事簡直罄竹難書。他們想得也簡單,反正永生無望,不如趁此機會好好享受下人生。
整個接引星系都忙於開啟接引通道,根本無暇組隊清除這倆人渣,他們越發肆無忌憚,凡是他們能想到的,幾乎就沒他們不敢幹的。
只是各大宗門都有高手駐紮,他們還不會傻到去打這些大宗門主意的地步,而欺負小門小派,偶爾為之可以,天天這麼搞,自己也覺得跌份。於是他們把主意打到了星空。
顯然,各宗都會不斷派人前往接引之地,補充兵員也好,運送物資也罷,無一不是身家豐厚之輩。
他們相信,隨著接引之地消耗的不斷增加,前往接引之地的修士,必然越來越少,修為也是越來越低,他們的收獲,必然也會越來越豐厚。
他們沒有猜錯,二十天過去了,珞使星上,居然開始出現靠妖獸護送物資的元嬰修士了。換著其他宗門,他們可能還擔心有詐,不過毗沙宮的話,他們覺得情有可原,在他們的印象中,毗沙宮也就一宗主實力超群,他們不知道全昕鶴被困在接引之地了,以為這麼大的事,作為接引星系的一線修士,全昕鶴必然得挑大樑,之所以有這種情況發生,可能在全昕鶴看來,有兩頭九品巔峰妖獸護送,自然會萬無一失吧?
妖獸畢竟是妖獸,實力再強,自主性卻差,說不定就給他們尋得機會,截下那修士,至於收獲,嗯,暫時沒想好,大不了撕票!
也是他們倒黴,當然對於接引星系的修士來說,他們的倒黴卻是一種幸運,二人針對星空修士的第一票便撞到了鐵板。
元天劍對於這種人,從來不會手軟,直接便讓小犼滅了他。
不過這件事情透著詭異,這種感覺來自於逃走了的讓尚維剔。
在左豐協的記憶裡,似乎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的地方。這種幾千年的老怪物,而且還自帶反派屬性的老怪物,思慮絕對非常周全,輕易不會信任他人,然而元天劍總覺得左豐協這麼輕易地就背棄了宗門,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龍鷹宗作為一股顯赫的政治勢力,和所有宗門一樣,很難用好壞來評價。他在宗門裡面的實際身份,本來就是龍鷹宗幹髒活的帶頭大哥。而且他的記憶中,他要幹點見不得人的事兒本就是宗門默許的,犯不著叛宗。另外,他分明與他師尊的感情極深,對宗門的認同感也極強,如果僅僅因為怕當炮灰便叛宗單幹,實在缺乏說服力。
退一萬步說,以他的智商,不可能想不到當大家發現開啟通道非一時之功後,宗門必然會選擇撤退。在歷史長河裡,飛升本來就是微乎其微的機率,哪怕是如尚家、真武宗這種頂級勢力,上千年,甚至幾千年都無人飛升的情況,不是沒出現過。
為儲存宗門實力,沒有哪個那麼大愛無疆,捨己為人,傾全宗之力為他人求得長生之路。通道的事情咱們可以慢慢來,犯不著急在一時,大不了大家都卡在大乘巔峰的起始階段,有什麼可怕的?先輩們開啟通道的時候,也不過這種水平不是?
有先例可循,就不會擔心通道會永遠封閉。如此一來,宗門收縮,他叛宗之事將必然暴露,等待他的,不用想都知道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結局!
元天劍有理由相信,左豐協應該是被人給下了套什麼的,他呆尚家都上百年的,尚家遠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其間他中了什麼元天劍也無法識破的手段,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尚維剔,就算不是主謀,這事他多半也脫不了關系。
看上去,當初元琪抓這二人,是隨機選了個方向,但是為什麼就那麼巧,恰恰是抓住了左豐協?
按左豐協傳遞出來的當初的想法,彼此猜忌,相互防備,分頭逃跑,看上去根本沒有什麼破綻,不過,這種想法本來就與他們的初衷相悖,他們既然是來打劫的,如果沒有把握,怎麼敢在幾萬公裡外盯著原本對敵意就敏感無比的頂級妖獸的?
作為大乘巔峰,而且還是接引星系頂級宗門的大乘巔峰,不可能估計不到望天土犼和窮奇的戰力,雖然他們確實誤判了小犼和元琪,不過按常理評估,他們至少是能有把握全身而退,才敢打自己主意。
他們彼此之間再有戒心,在元琪攻來之時,也不應該分頭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