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惜劍心下駭然,這還是金丹嗎?足足跨了一大階的碾壓,果然雙天賜的人物,不能以常理度之。
“錯!老東西,老子不怕你誇,你可以照實說來!現在明白了?想得到我的天賜,如意宗是不用想了!”元天劍冷哼一聲道。
孔惜劍不明就裡,拿眼望著自家老祖,卻見老祖沉默良久,輕嘆一聲:“元護法,如意宗和你,還有緩和餘地沒?”
元天劍歪著腦袋想了想,不確定地道:“應該有,比如我老婆當了宗主,我毛病還和如意宗作對!再比如,我突破元嬰,你們一定會把我當祖宗供著,我犯賤才離開這個安樂窩跟自己找不自在。”
仇谷原一臉痛惜:“是啊,你本是土生土長的如意城之人,當初你天賜乍現,我如意宗舉宗而慶,皆曰老天待我如意宗不薄,繼如意聖地之後,又將你賜予我宗,更難能可貴的是,與你指腹為婚的雍尚可,不僅有神賜的神霆嘯,更是與你的丈天尺相輔相成。當日盛景,往日不現,來日不期。如不到萬不得已,宗門不會自毀根基,出此下策。”
元天劍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世人都說,天下熙攘,皆為利爾,能超脫者,肯定不是你們。如果可能,我也希望,不用激化沖突,見證人性的醜惡。可惜事與願違,明明我的資質,並不輸於我媳婦,怎麼這個金丹的坎,我就是翻不過去。我只能認為是天賜太多,必受其咎。這麼多年,估計除了我媳婦,是個人都對我絕望了吧,包括我自己。所以你們遲早會動手,本是預料中事,我其實不怪你們,至少你們不是出於私心,而是為了宗門。我只是失望,原本我以為,區區兩項天賜,於如意宗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所以我多少還抱了一點你們會顧念舊情的希望在裡面。”
仇谷原默然半響,嘆道:“造化弄人啊,元護法,貧道自知所言有失風範,甚至有些無恥,不過我還是要代宗門求你一次。你的修為,宗門的合體初期弟子恐怕也不敢言勝,看在生你養你的北辰大陸份上,你可否願意自盡?”
“我靠!”元天劍和孔惜劍不約而同地罵了一聲,孔惜劍沒想到元天劍會厲害到這種程度,而元天劍,則是沒想到如意宗竟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呵呵,我只是盡義務,元護法須知,今日,宗門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的,唉,可惜可惜!”仇谷原不停地搖頭,不知道在可惜元天劍遭天妒,還是可惜兩項神賜就此煙消雲散。
“仇老頭,我覺得我還可以挽救一下,要不咱們再隔五十年動手?你看我生機旺盛,並無枯竭之相,說不定哪天就突破了,這樣一來,不就皆大歡喜了?”元天劍神情怪異,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畫風一變,告起軟來。
“唉,元護法,我也希望如此啊,宗門幾乎天天有人抱著同樣的希望不停歇地探查你,前些年更是無窮資源盡數砸在你身上,資源斷了,你不會想不到為什麼吧?你看看你自己的容貌,我倆並排站立,不看修為,任誰都會以為你比我大,你要知道,我都四千九百歲了,百年後就要出走,你我皆是同命之人,不說也罷。”
“哦,那你來吧。”元天劍眼睛一閉,認命了。
“既然得不到,如意宗也不允許神賜旁落他人,你明白就好,得罪了!”仇谷原掏出一件靈寶,“此寶也算物源星頂級靈寶了,就讓它陪你去,可好?”
元天劍就算想回答,也是沒時間,因為仇谷原話未說完,靈寶便已臨身!元天劍沒有死,那件砸向他的靈寶,卻四分五裂。
仇谷原一臉愕然,他沒想到,居然是孔惜劍手中的落塵弧割裂了自己的靈寶,還好靈寶本是給元天劍準備的,在明知會被紅塵鎖腐蝕的情況下,他不會不解除認主,所以才未被反噬。
他朝著虛空抱拳:“宗主!”
“嗯,我改主意了,你且退下。”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來,讓人聞之慾醉。
“……”仇谷原理解不了,殺元天劍,是你先提議的,現在說變就變,隨心所欲,朝令夕改,你又如何服眾——呃,想多了,她根本不需要服眾,誰不服,碾死就是!
想到這裡,他連忙再次抱拳告辭,扯著孔惜劍一個瞬移就沒影兒了。
“走,帶我去你家坐坐。”一個妙曼的身姿悄無聲息地呈現在元天劍面前,隨手打了一個隔絕感知的護罩。
此時雖是深夜,對已經快元嬰的元天劍而言,與白晝無異,因而並不妨礙元天劍看清她的容顏。
他不得不嘆服,這個女人,真的是個妖精,上次與她見面,才過去多久?如今望去,居然更加年輕,更加漂亮了,她是怎麼做到的——不對,不對,她沒變,是我變了,天哪,我怎麼這麼無恥了!
這個念頭也不過一閃而過,他是不敢深思下去的,說不得就是麻煩纏身。他並不挪步,而是大刺刺地道:“我媳婦呢?”
“死了!”女人惡聲惡氣地道,“你走不走?不走我明兒又喊他們來整你你信不!”
“走走走!”元天劍忙不疊地移步,“你趕時間不?”
“不趕,就這麼走回去也不過十來個小時,不耽誤事!”
“我靠……好吧,你好歹有個宗主的樣兒,成天不做正事出來瞎晃,別人怎麼看你!”元天劍無語之極。
“你不喜歡哪?那行,我帶你走。”女人說到做到,一把扯著元天劍,正欲飛遁。
哪知她的手剛一搭上元天劍的肩膀就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