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劍到了地點,卻是什麼都沒見著,人群也已散開,他逮住一個明顯是從最裡層出來的修士,裝著是吃瓜群眾:“道友,發生啥事兒了?”
他判斷此人應該不知道他是元天監,一來飛天城這麼大,認識他的也就那麼萬來人,現在都還沒散場呢,除了像剛才那個中年修士的宗門弟子,一般人沒理由搭理他。二來這裡離他剛才出事的地方近一公裡,他靠這麼裡面,鐵定不知道剛才那邊發生的事兒。
果然如他所料,那人確實不認識他,滿臉興奮地就跟他扯上了,多少還帶了點故作神秘:“珍寶閣跟元家槓上了。”這種事兒他是不會收諮詢費的,反而有一種作為見證者的榮耀,恨不得所有人都來聽他講述剛發生的事兒。
旁邊一個顯然和熟識的修士冷笑一聲:“佔道友,你是生怕事情鬧不大對吧?宗門弟子的事情,你管人家那麼多,還扯什麼槓上了,小心給自己招禍。”
那個佔道友一個激靈,我去,這宗門間的事兒比不得散修,一個不留神還真可能禍出口出。
他越想越害怕,也不理元天劍了,徑直急奔,朝著遠離此處的西城區方向跑了。
元天劍咂了咂嘴,看來今天還是不靠譜的事兒多些,問點八卦都能嚇跑人。
他只好轉頭問剛才那位出言提點佔道友的修士:“道友,這又是什麼說法?”
“嘿,元半邕你也不認識?看來你來飛天城也沒幾天哪!”那修士打量了一下元天劍,然後一副瞭然神情。
靠,老子早該想到這孫子!本來我都準備任你折騰了,你還敢撞到槍口上來。他一副佩服的神情,抱拳道:“道友慧眼如炬,貧道初來乍到,確實不知其中緣由,不知道友可否細細道來,附近可有茶樓,我請你!”
那人搖搖頭:“這飛天城的茶樓就免了吧,我怕你一會兒反悔……其實也沒啥可聊的,無非是紈絝子弟撞了鐵板,珍寶閣兩家惹不起,只好來個秉公執法了。”
“這咋又牽扯第三家了?”元天劍覺得那孫子撞槍口遲早的事,不過怎麼不是兩家直接槓,偏又扯上珍寶閣了。
“嘿,這個元半邕據說來頭極大,那鐵板呢,是崇武殿真傳,明面上是惹不起元半邕的,不過卻佔了理,這是珍寶閣制下,便扯出珍寶閣了。這種上升到宗門層次的糾葛,珍寶閣躲不開的。”
“明白了,多些道友指點。”元天劍說完便朝著南城區方向走去,他需要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把所有的事情整理一遍,南城區相對較偏,認識他的人也少,免得又遇上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兒瞎折騰。
那個路人顯然是個老江湖,敘事簡略,脈絡清晰,也懂得忌諱,若元天劍非要抵著人家問真傳是誰,鐵板撞到什麼程度,估計他會拔腿就走。
元天劍這點經驗還是有,主線有了,只要留心,各色路人會慢慢把整個事件的細節給補齊,包括自己遭遇那段。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元半邕囂張到了這個地步。
起先悟淨主要任務是聯系悟喬覺,元半邕的事兒純粹是街頭巷尾熱議順便聽來的,它也不可能一直呆飛天城裡,不要時間修煉啊?
這樣一來,他不僅不知道這孫子長啥樣,更不知道這白痴除了敗家,還敗人品。
今天這事兒,已經突破了元天劍底線了。元半邕根本就是視人命如草芥,稍不順他意,便判人生死,說一句爛透底了,一點都不冤枉他。珍寶閣敢當街帶他走,明顯也是他的不是,連崇武殿的真傳都不放眼裡,誰給他這麼囂張的權力?
他懶得去想,哪怕他是元家第一人的獨生親兒子,都不能消弭他整死這個人渣的念頭。
本來他完全可以在珍寶閣的牢裡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元半邕,不過他對珍寶閣印象不錯,沒打算讓別人來背鍋,而且像元半邕這種人,不配拿人墊背。
他到了南城區,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計時的茶樓,這個茶樓位置很差,顯然僅靠賣茶是養不活自己的,於是變相地做著給散修們提供歇腳地的生意。
這裡每小時送一壺茶水,管你喝不喝,都是五十靈石,一天下來,也是上千的消耗,對於一般的散脩金丹而言,還是是偏貴的。不過生意卻很不錯,因為它針對的群體就是像元天劍這種流動人口,畢竟飛天城流動人口太多,絕大多數流動人口都沒有習慣這種睡大街的模式,哪怕只有一張椅子,至少沒大街上杵著礙眼!
只是他呆了沒一會兒,就不由得苦笑起來,這種情形,還尼瑪想個毛事情啊!
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元景明這孫子那破易容術基本不頂什麼用,每次出門還是要堅持易容了。
他其實早該想到,最不願意睡大街的,其實是女修,而且以散修女修為主。
能在塵世間摸爬滾打到金丹的女修,還是飛天城的女修,說實話,除了那種面容平庸如悟喬覺老婆的,不說沒幾個好鳥,反正沒幾個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