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明也不在意,不喊孫子那就是有得商量——我去,我是不是墮落了,憑啥捏?老祖和爺爺那麼閑,天天盯著你?要不哪天我試試抽下你,看你丫的能召喚幾次。
話說回來,欺負個沒煉氣的孩子,真不合我道啊。罷了罷了,我是得寸進尺了,這小祖宗給了自己這麼大的機緣,身世又這麼可憐,沒準哪天就這樣沒了,我讓著他,待他好點,也沒什麼。
幸虧他雖然也是在修真界這個染缸裡搞得花花綠綠了,卻還是沒迷失本性,能做到懸崖勒馬,要真起了什麼歹意,估計老祖那幾乎無時不在的神念會立馬秒了他。
元天劍拿手抽了他胸膛一下,沒辦法,半空懸著的,這孫子也沒什麼載具給他坐著,一直這麼被夾著,怪難受的:“想啥呢,下去,我腰都快被你整成椎間盤突出了。”
元景明這才想起該看的都看了,是該下去了。
剛落地,元天劍就道:“築基不行,不是還有築基以下的能進來修煉嘛。以我的智商,居然想不出為什麼你們不拉煉氣的進來修行。要說築基以下在裡面不能吸收靈氣吧,那我呆你這裡有啥用,肯定不是這個原因。這什麼人啊,咋就這麼不按規矩出牌呢,給點提示也成啊,沒有邏輯的人生必然是混亂的啊,太多不合規矩的事情遲早得把這顆星球玩兒爆。”
他話音剛落,就發現天色立馬暗了下來,漫天烏雲瞬間就將整個元聖大陸完全給包裹起來,到處是閃電,密織成網,直貫大地,卻被結界阻擋在外。
元景明卻是見怪不怪,道:“元聖大陸懸浮於空,實是凡界不該出現的現象,想來天道也認為應該抹平這個不合理存在,你也能感知到它明顯的憤怒吧?可是那又怎樣,始祖這結界顯然高出了此間天道。任你如何不甘,還不是隻能隔段時間出來咋呼咋呼,毛用沒有。”
元天劍搖頭道:“卻不能小看天道之威,所謂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在結界內它奈何不了元聖大陸的生靈,但是出了這大陸,天道卻可以輕易分辨出你們那格格不入的氣息,想來你等在外歷練,相較於其他人怕是異常艱辛,隕落者不在少數。老祖審定上批歷練歸來者的文案,我見過,三千弟子,加上未入築基者,最終存活不到五百。”
元景明肅然而立,恭聲道:“小祖教訓得是,是我起了驕狂之心。所謂修煉,終是講究個平衡之道,索取多少,需得歸還多少,我輩受始祖庇蔭,竟忘了當年始祖造我元聖大陸,怕是代價極大。我等當是感念先輩維艱,珍惜當下,而不是躺在祖輩的恩澤裡碌碌無為,甚至自我膨脹,無法無天。”
元天劍拿眼瞪了他一下:“別裝深沉好不,說實話我多半也是猜猜,其實沒你想的那麼牛皮哄哄的。我跟你講,這電閃雷鳴是被我那番話給氣出來的你信不。”
元景明一愣,對啊,這十多歲的小孩哪能想那麼多道道出來?老祖跟他講的吧。後面那截話到是更合理一些,誰沒年少過啊,自由自在,天馬行空,幻想自個兒能x天的人生也就那會兒才有吧。不過,這話真的好有道理,難道這就是老祖借他口送給我的那個補償?怎麼突然有想閉關的沖動,趕緊的,小祖你自己玩吧。
元景明正琢磨著待會兒去採購點元天劍生活必需品,然後就打坐去也。那邊元天劍不幹了:“你今天沒毛病吧?動不動就發愣走神,害得我幾乎又被你扯遠了,你還沒解釋為什麼築基以下也沒人大量收留這事呢。”
元景明一副看到白痴的表情:“這有啥好解釋的,你根本沒想錯,築基以下在這裡屁用沒有,和外面一樣。誓盟在老祖那好不,還不是他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別人在這裡不行,你肯定行。”
元天劍覺得無法接受:“那權杖不是說要半數以上長老申請……我服了,我先入為主地腦補成需要這幫老不死集體表決了!這老東西,說話含糊不清,誓盟在他那都三千年了,所謂長老申請根本就是針對別人的,他答不答應還是兩說,你們不知道極端的權力會滋生極端的腐敗嗎?!你家老祖這麼沒原則,隨意動用權杖,你們都不譴責下他,啊?家法呢,正義呢,良心呢,都餵了狗了?還有啊,我咋沒見他拿權杖出來唸咒語什麼的?”
元景明有點無語:“誓盟擇人,從不會出錯!能手持誓盟者當然就不受此限制了好不!而且權杖只是稱呼,其實它是一種無形之物,始祖稱它為‘律’,後輩覺得‘律’的叫法有點太普通了,對外一般都叫權杖,以示神聖……不是說你是外人哈,你別想歪了,我們元家現在都這麼叫的,早習慣了。”
元天劍又開始暴走了:“你不覺得你這不受限制的推論沒經過大腦嗎?你這叫盲目崇拜好不?居然還那麼理所當然!還有啊,叫‘律’了還普通,一幫化外蠻夷,‘律’是啥知道不,是規則啊,三千大道,就是三千規則啊,尼瑪的你們這幫白痴,取尼瑪的什麼權杖,白白的降了無數檔次。”
瞧這話說的,無非是覺得自己被作弄了心裡不平衡而已,搞得他比始祖還懂得多似的。不跟你嘰歪了,趕緊完事然後打坐去也。
“想走?門都沒有!”元天劍伸手扯住正欲轉身的元景明,“有個事我是真不明白,那啥,你還是處吧?”
這尼瑪,你的思維能不這麼跳脫好不,這都哪跟哪啊?話說我還年輕好不,幾個嫡系敢這個時候那啥的,不要前程倒是可以肆意放縱,那也是爽得一時,早早洩了元陽,壞了肉身,拿什麼去突破飛升,得成永生?
元景明不認為他在書房呆那麼久,沒看過關於這方面的介紹,居然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便疑惑地道:“這好像不丟人吧,沒聽說過像我這種資質逆天的大好青年金丹前有成親的。”
元天劍有點小小的安慰,嗯,果然是同道中人,我四十多了和你想法行為都是一樣一樣的。
他給了元景明一個你小子有前途的表情,道:“好吧,小青年,你總要成親吧,看你這姿勢,怕是快要閉關突破了,到了金丹,沒考慮過跟你父親一樣,給你家這一脈留下點什麼……不用解釋,你我都是男人。”
你是男孩好不?老祖家都藏了些什麼書啊,這孩子早熟得有點過分,很難適應啊。
元天劍又道:“那麼問題來了,哪天你發情了,也金丹了,拐了個孫媳婦回來,你讓她住哪?”
元景明道:“這還用問,當然我住哪她就住哪……哦,你是說又不合規矩了吧?沒事,那啥後,對方有我的精元,自然……我去,好好一件事怎麼被你整得我好像很下流啊。總之沒事,而且我要有了後代,就算修為比我還高了,只要我不走,呆這裡也沒事。”
元天劍順著這思路繼續琢磨著:“估計你家生孩子怕是有什麼限制,要是一窩一窩的,這個‘律’估計會整不死你。”
元景明道:“是的,嫡系府邸內只能娶一個妻子,生一個孩子,否則自動失去嫡系資格。元家絕大多數族人生孩子都掐點的,不早不遲,三十年一批,大家都希望能在嫡系爭奪中,不說佔得先機,但絕不能落後。”
元天劍嘆道:“你們家這個‘府邸內’用得可真是妙啊!我估計開始的時候沒這三個字吧,也不知道你家哪代祖宗給整進去的,這計劃生育抓得還真絕了,不怕你生,不怕你娶,反正這家裡加上我這種僕從最多就只能呆五個。不過這府邸是批次生産的,怎麼整得這裡面的人也成生産線了。人味少了點……我當然能理解,無非權力與愛情的鬥爭。也不知道關於愛情,對你等而言,是不是有心體驗了。”
說完他就轉身朝書房走去:“小明哪,你追求上進,小祖我是支援你的,不過這次閉關完了,幫我去弄點東西回來,這次的東西要湊齊不容易,給你一年的時間。”
元景明興奮地道:“沒問題,我只是略有所悟,想慢慢整理下,突破道金丹是不用想了,花不了多少時間,等我出關就去幫你弄去。”
元天劍當然明白這興奮的來源,每次喊他幫自己湊東西的時候,均會事先給老祖打招呼別忘了給元景明補償,老祖雖然不大準點,有時候甚至會忘了這茬,但都有元天劍及時提醒,回報給他的價值估計他爺爺都會眼紅。
元天劍就想了,也沒見老頭自己送東西過來啊,多半是託他爺爺轉交的吧,老祖那裡怕是數十倍資源扔給他爺爺的吧,這中間商的差價賺得——後面是他瞎猜的,人陰暗嘛!用屁股想都知道元淩武不敢收老祖的回扣。
這廂事了,元天劍獨自回到了書房,卻是一臉奸笑:“這傻孩子,做夢都不會想到這次小祖我會弄個留影石拿他把柄。這孫子太不給我面子了,當那麼多人面動不動就踹老子,還把小祖我當球球扔著玩兒,不治治他這還得了……要再去求人收拾他太沒志氣了,以我的智慧,應該能把這孩兒收拾得服服貼貼的才對啊……不過每次他東奔西跑的幫我收集東西,甚至有次還放棄閉關幫我找急需的天陰石,雖說老祖給他補償了,但其心可嘉啊,我這麼整他是不是有點不厚道?等等,待我問問這身上的腳印還有尚在臉上掛著的泥土……嗯,明白了,你們說得對,不需要愧疚,他就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