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幡掛於門上、樹上,且幡上寫有特殊的人的名字,擺佈於八門之中的生死兩門,這般擺法,不像是做道法,更像是祭奠死人。
這裡是道門聖地,在道門中的死人又跟平凡人不同,所以在看見這招魂幡上的名字時,大驚了一下,忙步入了這玉虛宮派的道觀之中。
因為這裡是真大道的祖庭,道觀自然不會太過寒蟬,雖然比不上茅山諸峰,但在華夏大地來說,這樣的地方也極少可見了。
飛駁為陰物,入不得這道門聖地,讓她一個人呆外面似乎又覺得有些冷落了她,便讓她回了古箏,我幫著她揹著古箏和古琴,一起走了進去。
孟長青極少教我道法,在他的眼裡,道是靠自己悟的,不同的手決法印,在不同人看來,全然不同。他如果教給我的話,只是把他所看到的東西強加給我,這點,是他萬萬不願意做的。所以,他跟別的師父不同的地方便是,別的師父教給弟子的是力量,而他教給弟子的是人生,這也是我為什麼這麼尊重他的原因。
正是因為如此,我的道法雜七雜八,不管什麼門派的都有。雖然雜而不精,但開幾個器具給陰魂居住,現在能輕鬆做到這點。
當時在買了這古箏和古琴之後,便將它們全部做成了飛駁的具身之所。
入了道觀,見正前方七八個青衫束髮道士,年齡都比我大,這會兒正圍著一個祭壇唸咒做法。
我走進他們,等他們第一輪法事完了之後才跟他們搭話。
“幾位道兄,我是玉真安順觀的道士,前幾日出遊,今日才歸,見安順觀已毀於陰魂之手,太一道亦是如此,那陰魂既是衝道門而來,料想接下來定會將針鋒對於真大道,特來向玉虛宮通告此事的。”
這八個道士之中有一人頭戴星冠,身穿德羅袍,想來應該主法師,聽我說後答道:“玉真執事長青先生已來玉虛宮告知了此事,現正在客堂與玉虛諸監院執事商議退敵之策,道門逢此大難,理應互相幫助,安順觀既然已毀,小兄弟可先住玉虛宮,也好有個照應。”
孟長青果然在這裡,就算他不留我,我也要住在這裡,應了聲謝謝,然後問道:“外面招魂幡是為了哪般?”
這主法師聽後滿臉惋惜道:“哦,那是祭奠道門中前日隕去的一個重要人物,原龍虎山掌教,渝北道教協會會長找昭三三。”
我聽後大驚,前些日子還一起說過話,現在怎麼突然隕落了?
“怎麼會?”我嘆道。
“哎,道門近幾日屢遭冥界來犯,專挑勢弱的山頭下手,那龍虎山自然不會被他們放過,因去得突然,且龍虎山大不如從前,昭掌教剛好在山上,便率眾抵抗,另外派人到最近的道觀求助,便找到了玉虛宮,可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昭掌教已然消歿,龍虎山龍脈也被人教奪了去。”
我聽後腿一軟,忙扶住了做法的桌案,因情緒激動又引得詛咒現身,苦不堪言,良久之後才顫聲問道:“昭掌教身邊還有一個姑娘呢?”
“長青先生第一時間趕過去找過,未見那姑娘,多半兇險異常。”這主法師又道。
我回頭看了看外面掛著的諸多招魂幡,嘀咕了一聲舅舅,正欲進去找孟長青時,就見一群人正從玉虛宮大殿旁邊的一間屋子走了出來。
正中間的正是一身紫衣的孟長青。
孟長青是出家道士,道士修行學道,以成仙證道為目標。而仙道先從人道起,人道又父母之道為先。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所以,出家道士大多蓄髮。在幾個月前,孟長青將蓄著的頭髮剪過一次,這幾個月一直沒剪,已經可以束髮了。
現如今他以乾道簪束著頭髮,加上一身紫袍,頗有得道之人的風範。
我見了他之後便走了過去,到他面前道了一聲師父。
孟長青點了點頭,道:“曉曉正在客堂,你去看看她吧。”
這玉虛宮派諸人知道我是孟長青的徒弟,馬上熱情款待我,知道我要去客堂,立馬讓人帶我往那邊趕去。
到客堂推門進去,見李妍和曉曉正端坐在了桌子旁,臉色皆有些凝重,見我進去才露出了一些喜色。
“葉海哥哥!”曉曉見我甜膩道了聲。
我點頭嗯了一聲,到李妍身邊喊了一聲妍姐。
李妍微微一笑,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於是我就將在蛇頭村遇到哪些陰差勾魂的事情到剛才所見的事情一一說了說了出來,說完了之後滿臉凝重問道:“舅舅真的已經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