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素凝沒有說話，有那麼一刻，她目光亮了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蘇素凝，別躲了好麼？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你躲，折磨的不是我一個人，還有你自己，為什麼要折磨對方？我還記得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我，我也對你說過這樣的話。”張少楠抓住她一隻手繼續說，“我們都要兌現承諾，不離不棄。”
“你對冷星蕊說過麼？”
“說過，我會盡量做到，現在她一時間想不開，她喜歡去旅遊，她需要休養，她找自己的夢想去了，我應該給她時間，讓她快樂、讓她冷靜，她冷靜夠了、流浪夠了，就算不肯回來我也要把她抓回來，她跑不掉。你也一樣跑不掉，你是我的，這輩子都跑不掉。”
“跑不掉嗎？”
“跑不掉。”張少楠篤定道，“無論你跑到那裡我都會找到你。”
蘇素凝笑了笑，張少楠摟著她，只是不知道摟住她後，她的笑容變成另一種狀態，狡猾。
“蘇素凝，我想你。”張少楠突然間覺得很舒暢，終於說出心裡話的舒暢，說兩個都愛，兩個都要，兩個都不想失去，而回想過去，只是很含糊地表達過那種意思，有些事情它是絕對不能夠含糊的，想要怎樣就直白說出來，行就行，不行就想方設法讓它行。
蘇素凝說：“我也想你，每天都想，但又不敢想。”
“知道我過來你還躲著，你個笨女人，不接我電話，掛我電話，不給我打電話，什麼都不跟我說，不告訴我，只會躲著我，不應該這樣。”
“你呢？後來沒打了，有一天我掛了你三次，最後一次想接，我告訴自己你再打一次就接，結果你沒打，以後都沒有再打，你生氣了，開始時我好難受、好矛盾，不想你給我打電話，每每電話一響又希望是你。我孤獨的時候、不快樂的時候，都想你陪在身邊，可是我知道你不能只陪我，有時候上街看到一些很像你的背影，哪怕知道不是你，我還是會跟著走好遠好遠，看夠了才帶著失望離開。”
“你個笨女人，笨死了！”
“你個笨男人，你也笨死了！”
“我們都笨，所以我們要吸取教訓，不能再這樣，有什麼開心不開心的都要拿出來說清楚，坦白、信任，這是兩個人在一起最基本的條件。過去我們都錯了，正因為這樣，我們不能一錯就錯，要撥亂返正。”說到這些，張少楠就莫名其妙想起了何巧巧，對著何巧巧，他總能坦白，開心不開心都毫無保留告訴何巧巧，再糟糕再煩惱的事情一樣會說。還有錢碧晴，他能在錢碧晴懷裡默默流淚，發洩心裡的所有不愉快。如果能和所有人都坦白，和冷麵菩薩、蘇素凝都坦白、信任，該多好？可要真正做到，很難。
“有些錯，開始了，就只能將錯就錯錯下去，好難懸崖勒馬，那需要很強的理智才能做到，我做不到，所以老是傷心。”
蘇素凝以上這番話回答的是錯與不錯的問題，可張少楠隱隱覺得不是那麼簡單，好像還有其它意思，所以問：“蘇素凝，你說什麼？能不能說清楚點？”
蘇素凝搖頭：“不說了，我想好好抱抱你，靜靜的，不理會所有人。”
張少楠是知道的，許多旅客都看著他們，因為他們是中國人，很顯然人種不一樣，很容易惹人注意，就像在中國看見外國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且會情不自禁多看幾眼。
抱了十幾分鐘，張少楠說：“我們回去好麼？”
蘇素凝點頭：“嗯，回格拉斯哥，蘇決然剛醒沒多久，我都沒怎麼跟她聊天呢！”
“對，我們要大肆慶祝一番，順帶慰勞慰勞你這個功臣。”
“哎，抱累了，我要坐一坐。”
張少楠放開蘇素凝，讓她坐在椅子裡。
撥著她的秀發，張少楠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流淌著溫柔。蘇素凝感受到那種溫柔，目光逐漸變快口渴了，張少楠想都不多想，立刻去給她買水，此時此刻別說只是買水，即便買飛機，張少楠一樣會毫不猶豫去。然而，張少楠沒有想到，蘇素凝用調虎離山計，他剛走到自動售貨機傍邊，回頭一看，發現蘇素凝提著包急急跑進登機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