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變換了,變成另一班機,張少楠和冷麵菩薩還是站在原地,張少楠後面,看著冷麵菩薩的背部,很專著。直到冷麵菩薩一聲咳嗽,然後持續咳嗽起來,張少楠本想給她拍拍後背,她拒絕了,張少楠讓她坐好,打算給她去買瓶水,結果走到便利店回頭看,她已經往門口方向走去……
張少楠去追,剛好門口湧進一股人流,等到那股人流都走進來,已經看不見冷麵菩薩,不過看見一輛白色賓士跑車從停車場開出去,張少楠一路追一路大聲喊,車並沒有停下,張少楠只能去找自己的車,飛快上車啟程繼續追。
張少楠的奧迪雖然也是輛好車,可要追賓士跑車,在他技術不是很好的情況下無疑很難辦到,只能隱約看見冷麵菩薩的賓士跑車在前方兩百米左右的距離,幾次加油追上去,距離拉近,接著跑車加油,距離又開始拉遠,然後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
張少楠洩氣了,開始問自己,追她做什麼?而且那很危險。
張少楠嘆了口氣,放慢車速,給自己點了根煙,慢速行駛。駕出幾公裡,卻突然看見冷麵菩薩的賓士跑車停在路邊,車尾燈一眨一眨,異常醒目,張少楠飛快開過去,可並沒有找到冷麵菩薩,她不在車裡。
四周張望,沒有找到,張少楠頓時有點心慌,天那麼黑她會去哪兒?
張少楠掏出手機,藉助手機發出的可憐的光芒四周找,最後在公路下面一個水泥樁後找到。
冷麵菩薩在吐,而且鼻孔流著血,目光有點兒渙散,張少楠被嚇到了,飛快把她摟在懷裡,拍她的臉、喊她,慌亂地用衣袖擦她鼻子裡流出的鮮血,糟糕的是越擦越流,急的冷汗直冒心裡發毛,唯一能想到的是以最快速度送她進醫院。
把冷麵菩薩抱上車,然後飛快往市區駛去,跑車就沒空管了……
在車裡,張少楠一隻手抓方向盤,一隻用拿紙巾按住冷麵菩薩的鼻子。冷麵菩薩整個都是昏迷的,鼻血滴在胸前瞬間就能染紅一大片,看見那樣的她,張少楠心痛死了,一個人就那麼點血,那麼個流法能流多久?
一路超速駕駛到中醫院,剛停穩車,張少楠就迫不及待抱冷麵菩薩下去,往醫院裡面沖,並大聲呼喊醫生。
看見張少楠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還有鮮血滴落到地板上面,路人紛紛閃避,聽見喊話的醫生則很快出現,帶張少楠進急診室,讓張少楠把冷麵菩薩放到病床上面,隨即張少楠被轟了出去……
在急診室外面看著醫生忙碌進進出出,張少楠心提了起來,冷麵菩薩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流那麼多血?難道舊病複發?腦袋控制不住胡思亂想,不想猶可,一想,整個人跌落冰窖般,渾身冰涼,甚至有些微的顫抖……
半小時過去,醫生出來問張少楠許多問題,冷麵菩薩的病史之類,張少楠把所知道的都說出來,醫生聽完後臉色凝重返回了急診室。
張少楠無疑更急,完全不亞於她做手術時,還有等待蘇決然被宣判時。張少楠在心裡祈禱冷麵菩薩不要再出事,之前溫州那邊的醫生已經說過,如果挺不過,生還的機會很小很小。張少楠根本就無法想象,冷麵菩薩要是一命嗚呼了,他會如何,蘇素凝會如何?大家會如何。
在焦急等待的整個過程當中,有許多病人從身邊經過,大多都看張少楠幾眼,因為張少楠衣服上的血跡,張少楠想去清洗,又不想走開,那樣的場景令他想起一年多前張大年出事那天,那天他背張大年進醫院,衣服上面亦染滿了鮮血,冷麵菩薩給他新的衣服,讓他去廁所洗幹淨。時過境遷,現在躺在裡面的是冷麵菩薩,他身上的血跡屬她,再也沒有人給他新衣服。
一個小時後,門開了,醫生走出來說冷麵菩薩沒有危險,張少楠如稀重負,跌坐在椅子裡。
很快,冷麵菩薩被推出來,她需要留院觀察一天,護士帶她上病房,張少楠跟醫生去辦手續交費,醫生說冷麵菩薩不是舊病複發,但亦帶點關系,建議最好什麼都不要做,不要操勞,要好好休息半年,否則如果再次出現相同的狀況,送來醫院又不及時,後果會很嚴重。
交完費,張少楠上冷麵菩薩的病房,路上在想,要怎麼和冷麵菩薩說?
其實冷麵菩薩真該好好休息,從溫州回來前醫生已經說的很清楚。無奈回來後一直發生許多問題,沒幾天就被抓去,在看守所呆了好幾天,出來後去國外,然後被龍銘天找回來合夥幹些壞事,接著沒多久後再次進去,出來後又和蘇妙忠鬥,除了在法國那幾天,真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進了病房,張少楠搬了個椅子坐到床邊,對冷麵菩薩說:“冷星蕊,我被你嚇死了,醫生說你應該好好休息你知道麼?這個休息時間要漫長些,建議是半年。”
冷麵菩薩冷笑:“你覺得我有這個時間?”
“不是你有沒有,而是必須有,其它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生命。你那些生意,或者我可以把蒙芸調給你,她能幫你,我也能幫你。”張少楠其實很無奈,如果何巧巧在,是個最好的選擇,何巧巧最懂冷麵菩薩的心思,辦事能力又那麼強悍,可惜何巧巧還在裡面不能出來,否則很好解決。
冷麵菩薩不說話,由於她臉色平靜,張少楠不確定她怎麼想,同意或不同意:“如果不行,可以再調別的人。”
“蘇老頭那些生意,初期還比較麻煩,他們都排擠我,雖然我是老闆,大老闆……算了,總之蒙芸一個人弄不好。”
“其實你一個女人要這麼多生意做什麼?你之前和我說過,你需要的很簡單,那些真的不太重要,你現在這樣的身體你不是不知道,如果複發……算了吧,你不再只有你自己,還有蘇素凝,你有親人了,看見你這樣,蘇素凝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