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蘇老頭的代表是不是?”
“不,我只是和他有生意來往,還有那麼一點朋友關系,或者說……親戚關系。”張少楠盯著龍銘天,發現龍銘天正微笑著看著他,好像看小醜一樣,覺得他滿嘴謊言白痴吧,他才不管這個,打死也不承認,雖然不承認他們也覺得他是,可是承認了肯定很大麻煩。
“張先生,我們大家都不要裝。我再說一遍,我非常有誠意跟你們談。”
“你要這麼說,你繼續,反正我當上政治課聽一聽。”
“我說重點問題,我要你們停戰,沒有人再報警,沒有死傷,沒有公司企業被破壞,你們能不能做到?”馮德祥又把目光停留在張少楠身上,“能不能做到?如果不能,我們將採取特別行動。我可以保證,這個行動肯定會令你們後悔莫及,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
張少楠沒說話,龍銘天也沒說話,他只是一臉微笑看著張少楠。岩石比較特別,有點不太為意,一直在玩弄著打火機。
“看來,你們三位都不肯合作啊。”馮德祥站了起來,“我想,我們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等一等。”張少楠也站起來,雖然心裡挺害怕,但還是裝的若無其事道,“馮先生,你的話我已經聽明白。我想告訴你的是,第一,我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情,不管你信與不信,總之我就是沒有犯法。第二,我很樂意跟你們合作,我是一個小人物、小市民,我應該,亦必須奉公守法,這是我的義務。第三,你今天把我請來確實請錯了,我覺得你非常不尊重我,你把我當黑道頭子,我不是,你可以把我當流氓、當乞丐,但不能把我當黑社會。”
讓手下把手機還給他們以後,馮德祥離開了,離開時他看張少楠那個眼神很怪,張少楠總覺得他會再找他,單獨找,有這種預感,而且非常強烈。
“張總,你演技見長了,睜大眼睛說瞎話說到出神入化。”龍銘天掏出一根煙點燃,準備給岩石一根,岩石沒要,站起來一言不發離開,龍銘天叫住他,“岩石,我們需要談一談,現在我們三個都在,正好。”
岩石不鳥他,直接離開教室。
“龍銘天,你在公安局裡悶壞了腦子是不是?連我都不願意跟你談,岩石怎麼會跟你談?你毀了人家那麼多事業,連人家老婆都抓,你夠變態的。老實說,論演技,我跟你差的不是一個檔次,你能把自己演進公安局,你比影帝都厲害。弄成現在這樣其實你比我更糟,至少我什麼都沒幹,就算幹了,沒證據。”
龍銘天還是那個微笑:“你怎麼知道我沒證據?”
“你不用來這套,沒用,我不會被你嚇到。”
“你行,有支那麼強大的力量,計劃也不錯。不過沒用,岩石一定比我先死,無論亂成什麼樣我都不會有太大麻煩。”
“那,我就拭目以待。”說完,張少楠離開了……
到了外面,張少楠立刻開機給林鳳陽打電話,告訴林鳳陽地址,讓林鳳陽來接。
林鳳陽來的很快,非常快,十分鐘左右就到,看見張少楠平安無事,他鬆了口氣。然後告訴張少楠,他一分鐘不到就開啟了手銬,然後一路打聽找到了郊外……
上了車,張少楠讓林鳳陽把空調弄大些,剛才那會兒他冷汗直冒,上面來人了,馮德祥,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真的無法想象,領導們居然和他們談論治安問題,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打死也不敢相信,兵和賊,賊犯了錯,兵不是直接用棒子打,而是和賊討價還價,挺浮誇的。
後來,張少楠把今天的遭遇告訴蘇妙忠,蘇妙忠對張少楠說了一番話,兵與賊存在的問題,聽完後張少楠才完全釋然。蘇妙忠說這個世界上不能沒有賊,也不能沒有兵,兩者相互依附存在。一個城市裡頭有許多事情兵無法辦到,無論多麼發達的城市都是如此,需要賊的力量,但賊不聽話了卻非常頭痛。最鬱悶的是,如果把賊滅了,會更麻煩,就算要滅都要經過長遠考慮,一步一步找另一個賊代替,否則地下跌序更無法控制。
張少楠讓林鳳陽載他到地鐵站,轉了幾趟地鐵然後去火車站,再坐火車去溫州。
在火車上呆了幾個小時,張少楠到了,李昌開一輛很普通的車來接。
李昌問:“去那?”
“龍華酒店。”
李昌很疑惑,但沒問什麼,就是和張少楠閑聊那邊的事情,張少楠能聽出來,李昌是挺擔心他的安危。想想過去和李昌那些爭鬥,怎麼樣也不會威脅到生命,現在這些走錯一步就可能就末日,張少楠很是感嘆,當然亦感嘆和李昌的交情,從敵人到朋友。
“李總,這世界太奇妙了,那時候,跟你們鬥的時候,我覺得你們非常強大。回頭再看看,我們之間那時候的鬥簡直算小打小鬧,現在才是玩命啊,我真不知道自己那天不是被人弄死就是弄進去坐牢。”
李昌說:“別那麼悲,你已經在進步,如果到今天還是小打小鬧,那你還是個小人物,我當時就跟你說過,人一生擁有多少東西是天註定,你現在的路也是天註定。”
“我寧願當個小人物更快活。”
“得了吧,誰不想往上爬,你還年輕,等過了這段時期我看你會飄飄然的,我看好你。”
“謝謝。”問題是,張少楠都看不好自己,事實上近段時間他越來越多愁善感了,因為看見了許多過去無法想象的事情,比如兵與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