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藥,蘇素凝總算好了些,她說傷口很冰涼,不痛,就是側睡辛苦。聽她說,張少楠有點想哭,那只是第一天而已,相同的日子蘇素凝還要過許多天,張少楠真的寧願痛的、受苦的這個人是他自己。
晚上,馬寧燕給他們送飯,挺豐富的,等他們吃完,馬寧燕還要趕回去。蘇素凝讓張少楠和馬寧燕一起回去,張少楠不同意,他答應了蘇妙忠要堅持到蘇素凝出院,無論如何絕對不能食言。
蘇素凝很早睡了,她需要足夠的休息時間去複原。看著熟睡後的蘇素凝,看著她皺著眉頭,張少楠心痛不已,可是不能做什麼,如果受傷的是冷麵菩薩,能親親她,撫摸她的臉,讓她感覺身邊的呵護和陪伴。而蘇素凝,不行,雖然有時候張少楠也會情不自禁抓住蘇素凝的手,又或者摸摸她的臉,只是痛惜、憐惜,心疼。
第二天一大早,蘇妙忠來了,那會兒張少楠還在沙發睡覺,他踢醒張少楠。等到蘇素凝也醒了,蘇妙忠問她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之類,蘇素凝表示沒有。然後,蘇妙忠讓張少楠出去,他們兩兄妹談了整整半個小時,張少楠不知道他們談些什麼,只知道蘇妙忠走時黑著臉。
接下來的幾天,蘇素凝的情況越來越好,精神也越來越好,能和張少楠長時間說許多話,她從小到大覺得很有趣、很有感觸的事情都告訴了張少楠。當然,張少楠也把一些他的事情告訴蘇素凝,相互交流。
蘇素凝對張少楠和冷麵菩薩的事情比較感興趣的,會提許多問題,張少楠的回答有的會令她惋惜,有的會令她感嘆,不過也有高興的,蘇素凝說很幸福。張少楠不知道怎麼說,他和冷麵菩薩一路走來都麻煩不斷,分分合合,幸福嗎?蘇素凝說只要彼此相愛無論經歷什麼都幸福,只是說的時候很憂傷。張少楠明白,只能裝做沒看見,他多想給她一個真實的擁抱,可惜不可以。
自從那天之後,蘇妙忠都沒再來醫院,倒是林巧玲每天早上來一遍,會給蘇素凝帶很多補身子的燉湯,會呆一到兩個小時左右,和他們聊天,她很好說話,她知道張少楠和蘇素凝的事情,知道蘇素凝喜歡張少楠。
一星期過去,張少楠沒有離開醫院一步,雖然有許多不方便,畢竟蘇素凝是女,他是男,護士進去幫蘇素凝擦身、換衣服、換藥的時候都要回避。還有許多麻煩,比如晚上睡覺,睡沙發特別不舒服,尷尬倒沒什麼尷尬,蘇素凝都不尷尬。
一個星期以來,煙都是蘇決然給張少楠買來的,換下髒衣服也是蘇決然幫張少楠拿到外面幹洗完再送回來,張少楠的擦損的車蘇素凝已經開去修理好。蘇決然不高興,一個多星期都聯系不到郭曉婷,去找郭局長,郭局長躲著不見他。
半個月之後,蘇素凝出院了,她很高興,說憋壞了,而且還受罪,天天要護士幫忙擦身、換衣服、換藥,特別髒。張少楠也很高興,他也憋壞了,也特別髒,還知道瘦了許多,不過總算完成任務,兌現承諾。其實張少楠真的有事需要出去,錢碧晴找過他兩次,李昌和何巧巧也找過他一次。
林巧玲來接他們,一輛很舒適的商務車。
到了家安頓好蘇素凝,蘇妙忠讓張少楠進他的書房,張少楠顫顫驚驚的進了,蘇妙忠坐在椅子裡,臉無表情看著張少楠說:“你透過考驗了!”
“什麼考驗?”
“如果你揹著我離開醫院,哪怕一步,你死定了!”蘇妙忠很平靜的語調,詞句本身很兇才對,但他說的異常平靜,偏偏那種平靜比什麼都可怕,“蘇素凝有勸你走過嗎?”
張少楠點頭,第一天晚上馬寧燕來送飯時蘇素凝確實有勸過他回去休息,甚至第二、第三天也勸過,張少楠一直沒聽,最後蘇素凝主動放棄了、不勸了。
“還好。”蘇妙忠點頭,“都沒騙我。”
“我不太明白你說什麼。”張少楠確實一頭霧水,什麼透過考驗,什麼考驗?考驗什麼?
“三天後天皇酒店五樓,下午六點前到。”蘇妙忠揮了揮手,“出去。”
離開了蘇妙忠的書房,張少楠立刻去找蘇素凝。
蘇素凝在她過去住的房間裡,張少楠進去時,她正趴在床上看雜志,張少楠坐在傍邊了她才放下雜志,把目光投到張少楠身上說:“有事嗎?”
“剛剛你哥說我透過了考驗,他沒跟我說清楚,叫我三天後下午六點到雲華酒店五樓,怎麼回事?”
蘇素凝笑的很嫵媚:“讓你去就去吧!”
“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考驗?”張少楠萬分緊張的看著蘇素凝,“我需要知道。”
“知道,你當然要知道,那天我們談了半個小時,我跟我哥賭了,他讓你守著我,在我出院之前不能離開,他覺得你不能做到,我說你可以,而且趕都不會走。”
“賭注是什麼?”張少楠一額冷汗,什麼兄妹,幹嘛什麼都能拿來賭?
“賭注是……我累了,想睡覺了!”
“不是,你睡覺前,你沒可能一下子就睡著吧?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否則我這幾天都會吃不好睡不安。”
“我在醫院那麼久天沒一天睡好、吃好,我要補充睡眠,否則很快老,我已經老了許多了!”
張少楠很無奈的退了出蘇素凝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