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巧巧你覺得呢?”張少楠不希望和蒙芸吵起來,張少楠和何巧巧肯定是堅持到最後一刻的,蒙芸不一樣,看見沒救了轉而想辦法減低損失也是情有可原,張少楠能理解她,不過理解是一回事,同意又是另一回事。
“我不知道。”何巧巧看了蒙芸一眼,“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能輕易放棄。”
“問題現在連放棄都已經不輕易,我們實際上已經去到非放棄不可的程度,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減低損失,我可以自己去找買家,不用你們煩惱,只要你們點頭同意。”
“我肯定不同意的,你問何巧巧吧,你看她同意不同意。”
何巧巧說:“我認為,先看看那些代理商想要怎麼樣。”
“既然你們這樣說。”蒙芸看著張少楠,“希望能搞定那些代理商,不過能搞定也沒用,根本問題不在他們身上,在我們身上。”
張少楠有點火了:“問題在我身上,我離開了高科一切都是好的,皇冠主要是針對我,對吧?”
蒙芸沒說話,離開了張少楠的辦公室。
“張總,你別怪蒙總。”何巧巧說完也走了出去。
在辦公室裡想了很久,直到代理商到了,張少楠都沒想到怎麼應付。當然,無論想到與想不到,代理商都需要張少楠去交涉,蒙芸不願意去,代理商想見的也不是蒙芸,而是張少楠,他無法躲。
會議室裡坐著二三十人,除了何巧巧以及正在倒茶水的何瀟瀟,其餘的都是代理商,大多數是男人,只有三個女人。張少楠在主位坐下:“你們很有空啊,集體到高科總部拜訪。”
“我們能不來嗎?”其中一個家夥說,光頭,五十多歲,長的又圓又肥,一排牙齒黑黑的,“再不來我們就得喝西北風了,年關將至本來是最好賺的時候,由於你們廠家問題,我們代理合著損失,這不公平啊,大家說是不是?”
一片附和聲。
“話不能那麼說,出了問題非我們所願,我們本身就很慘,報紙、電視,所有媒體都在攻擊。出這麼大的事情,各方面的花費,我們一直大出血。”張少楠實話實說,“我們財務部做了統計,短短一段時間已經損失一千萬,那可是錢啊,我和大家一樣心痛。”
一千萬不是假數,的確是財務部統計出來的數字,不過是計算所有損失在內,如果單單計算當時值的損失,高科早就徹底垮了!
“這是你們的經營問題,要我們代理買單太說不過去了吧?”另一個家夥說,這家夥比較年輕,三十多歲,也是個小胖子,眼睛很小,典型的綠豆眼。
“不是要你們買單,而是實在沒辦法,至少暫時沒辦法解決那麼多麻煩,還得拜託大家多給點時間,畢竟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誰也不願看見對方垮。”張少楠笑了笑,“再堅持一段時間吧,麻煩解決了不會虧待大家,肯定會從各方面給優惠,把過去的損失彌補回來。”
“還要時間?到底要多久?你要一年我們也給你一年?”那個光頭說,“這個絕對不可能,你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實際話,一個合理交代,否則我們集體不幹。”
張少楠臉色沉了下來,真的要耍流氓了:“你代表所有人是不是?你在威脅我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是代表所有人,我只是維護自己的利益,我相信大家都想維護自己的利益,我們要交代,否則……不幹。”張少楠覺得這家夥不對路,簡直就是搗亂,煽動大家的情緒,他不像來解決問題的,更像被收買了搞破壞的。
“這位老闆,我說了,再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已經給過你們,結果是越弄越糟糕,天天出新問題,我們沒什麼耐性,我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你虧是你的問題,你經營問題,與我們無關,但因為你的經營問題牽涉到我們就與我們有關了!張總,你給個實際話,高科是不是不行了?不行了你不要害我們,及早坦白。”
“誰說高科不行了?”張少楠拍了一下桌子,“我告訴你,高科不會垮。”
“我相信你,不過……大家都有眼看。”
“看見的就是真實情況?哪怕是真實情況,現在我們高科正在努力解決問題。”張少楠深呼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你可以不幹,反正我們合同還在期限內,你可以去法院告我,但請你事先想清楚,這些問題不是一天半天就可以解決的,你去告我,要排期、要取證,未必判你贏,哪怕判你贏了我一樣可以上訴,上訴要走程式,再輸我還可以繼續上訴,中級、高階……我可以跟你打上幾年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