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一天，終於聯絡上林廠長，是他主動給張少楠打的電話。
“林廠長你搞什麼飛機？你沒有一點輕重之分？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玩失蹤，你知道不知道陳大青那幾個王八蛋把工人全都挖去了小王？原本很好一個計劃硬讓你搞砸了……”張少楠越說越是火冒三仗，最後對著電話臭罵，“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他媽滾什麼地方去了？”
“張總，對不起。”
“你對不起個屁，你給我半小時之內回來。”
“半小時恐怕……不夠。”
“不行也要行，就這樣。”張少楠噼啪結束通話電話。
張少楠都有點懷疑林廠長跟陳大青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窩了，不過想了想他又覺得這太扯了，就他們那苦大仇深見著面恨不得捅對方刀子的態度亦能成為一夥，美國總統都可以跟薩達母共享情婦了。那麼，唯一解釋是林廠長有苦衷，在這個要命關頭走開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一小時後，林廠長出現在張少楠的辦公室，張少楠已經平靜下來，他知道一味發火不是那麼一回事，解決不了問題，甚至適得其反：“做吧！”
林廠長坐下，腦袋低著。
“你別擺出這副表情，我需要解釋，需要你幫忙想辦法收拾這檔爛攤子。”
“能不說嗎？”林廠長看著張少楠，笑也不是，哭更不是。
“不說，你認為你還能不說？”
“對不起……”
“別跟我說這種廢話，我想聽解釋！”
“我跟綜合部張平二十幾年前就已經認識。”林廠長嘆了口氣，“那時候我們是鄰居，一起到外面跑車，穿周過省，日以繼夜，有一次發生交通意外，是張平救了我一命，如果他不救我，當時我恐怕已經被炸死，不會有日後，不會有現在、今天。”
“被撤職那個張平？”
林廠長點頭！
“然後呢？”
“他找到我，勸我離開高科，我沒答應，後來他讓我走開幾天當還他人情。”
“林廠長，你老糊塗了是不是？人情不是這麼個還法，你還他人情，自己卻造孽。”
“我沒其它辦法，畢竟他救過我的命。”
“現在呢，人情清了，你高興嗎？”
林廠長沉默。
張少楠很不是滋味，居然有個這種關系，好死不死的：“林廠長，坦白說，我能夠理解你，我也欠別人人情，知道那種日夜牽掛不得安寧的滋味，但理解是一回事，現在因為你還人情弄出那麼大動靜又是另一回事。你說吧，這個事情該如何處理，那些都是你手下，一個個跟了你不短時間。”
“其實……我留了後手。”
張少楠心裡一動，迫不及待問：“什麼後手？”
“我答應張平不能聯系你、不能以任何方式暗示。”林廠長勉強笑了笑，“不過我跟幾個車間的主任都交代過，他們都跟了我許多年，嘴巴嚴密，所以我告訴了他們。”
“你告訴他們？最後他們還去小王？”
“張總，他們不去會不會顯得很假？”
“確實，那……你是故意為之？或許我可以理解成將計就計。”
“差不多。”林廠長笑，“我知道陳大青他們一夥與小王有不尋常關系，我猜他們會用這招對付你，所以事先就跟幾個車間主任……”
“你知道你不告訴我？”
“那時候計劃已經實施了一半，告訴你也沒多大用處。”
“現在呢？”
“我回來了他們自然也會回來。”
“你有把握？現在情況特殊，小王那邊必定提供了豐厚待遇，除非我們……”張少楠看了林廠長一眼，忽然笑起來，“林廠長你行啊，人情還了，一來一回為生産基地全體工人謀了一個好福利，你當時就知道是這種結果是不是？哈哈，你連我都算計了，行，確實行。”張少楠豎起拇指，笑在臉上，憋在心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