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下去，周禹看了眼依著護欄正眺望夜色的布萊恩，轉頭跟蒂娜道：“你下去招呼他們，不要冷落了客人。”
蒂娜看了眼周禹，又看了眼布萊恩，眼神裡略略有些憂色。
周禹微微一笑：“我跟你父親聊聊。”
蒂娜點了點頭，這才轉身下去。
看臺上，就剩下週禹跟布萊恩兩人。
拿了紅酒，倒了兩杯，周禹上前，遞給布萊恩一杯。兩人背靠著護欄，碰了一下杯子。周禹沒說話。
布萊恩抿了口酒：“我不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也許，你會憎恨，憎恨於你的祖父出事前，我未曾給你提醒。憎恨我與摩根合謀，要分享你的成果。但是小夥子，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
“你的祖父出事的時候，我跟你沒任何緊密的聯系，甚至那時候，你都還沒跟蒂娜確定關系，我沒有義務，也沒有那個想法。”
“而現在，或者說你的農場崛起以來，我們都垂涎於你創造的巨大財富。這是資本家的本性，是資本家考慮問題的角度。”
“任何一個人，一個集體，包括加州財團，或者摩根家族也好，洛克菲勒也罷，他們都不是在獨自前行中獲得現在的成就。明爭暗鬥有，但更多的，是相互合作。”
“否則，今天你就無法看到加州財團的存在，摩根或者洛克菲勒也不可能會存在。”
“你是個年輕人，有年輕人的野望和信心。但我現在告訴你，只有這些，不行。”
“你也許認為我在坑你。我跟摩根合謀，要從你的蛋糕上劃下一大塊，這是你所不願看到的。但我是在幫你。”
“你應該明白，憑你自己，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幾乎已經快頂天了。不是能力問題，而是環境問題。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如果繼續擴大你農場的規模，迎面而來的，就是巨大的阻礙和壓力。有的人，會不擇手段。”
“也許你會說，你不怕。我知道，你是個超人。那份影片，很多人手裡都有了。包括摩根、東部財團。他們也許會忌憚你，但並不會懼怕。你只是一個人，不是上帝，你無法跟集體作對。也許你能殺死幾個人，但你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公敵，從而沒有立足之地。”
“我一直關注著你跟蒂娜的研究。或許其他人不明白，但我知道，這是個良好的契機。而且是多贏的契機。你讓出一部分利益，就可以得到加州財團、摩根家族乃至於更多的盟友。我們結合在一起，才能無懼於更大的風浪。”
“當然，利益，誰不喜歡。”布萊恩說到這裡，莫名一笑：“你應該猜出來了，不錯，這件事，我根本不打算與更多的財團成員分享，我猜到你會邀請喬爾，算了他一份。不過仍然出乎我的意料，你竟然把老法戈他們幾個也找來了，這是我的失算。”
“也許是我欠蒂娜的。我知道，這幾位，一定是蒂娜開口，你才會邀請。”
“很大一部分利潤啊，就要讓出來給他們，真是可惜。”
“大夏有句古話，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只等著你的事業遭受挫折，然後再出手。這裡畢竟是加州，我想，我接手你的這份事業比任何人都要方便的多。”
“不過我沒這麼做。蒂娜是我的寶貝，我要為她著想。”
“然後……我姑且以為，你會創造出更大的價值，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聽著布萊恩的敘說，周禹默默無言。
布萊恩的話，的確有道理。但周禹知道，事情也不是這麼簡單的。是的，就像布萊恩所說的一樣，按照周禹眼下的發展勢頭，就像一塊迅速壯大的美味肥肉，會吸引諸多的豺狼虎豹，讓他們垂涎欲滴。
一旦他們覺得，周禹的蛋糕足夠大的時候，他們一定不會放過這道美餐。
但布萊恩不知道，周禹還有更厲害的手段。不說這一切的一切，都基於玉印圓球，沒有這個，就算得到周禹的産業，也約莫跟鄭鐸沒有任何差別。
而真正的撒手鐧——把著不計生命力的消耗，周禹完全可以控制更多的人。以他現在的身手，要無聲無息控制住那些人物，也並非難事。
只不過，這樣的事，能不做就不做。
對周禹而言，錢權地位，現在已經差不多了。他又不想稱霸地球，何必要用自己的生命力去開玩笑呢？
也許到頭來的確控制了許多人，但周禹卻因為生命力的消耗，而垂垂老朽！
所以說，跟人合作，也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