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飛緩緩抬起頭,疲憊的雙眼佈滿血絲,輪廓分明的五官,在走廊昏黃燈光的映襯下略顯憔悴,他在將手裡的肯德基外賣交到沈小溪手上的時候,有些不易覺察的發抖,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不堪。
他望向沈小溪,眼神是那麼的柔和,無力。
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對她道:“早點休息,晚安。”
沈小溪不忍心見何宇飛這副一夜間彷佛曆經滄桑了的樣子,嘴唇動了動,想請他進來休息一下,但是很快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有些傷痛註定要自己一個人來抗,別人沒辦法從他的肩頭卸下擔子,唯有自己才是能夠帶領自己走出黑暗,尋找到光明的那個人。
既然給不了他光明,就不要再給他任何不切實際的希望,那隻能徒增他在無盡的黑暗裡迷茫彷徨的煩惱。
囁嚅著兩瓣無辜的嘴唇,回道:“晚安。”
直到他走進電梯,他都沒有再回頭一下。沈小溪站在門口,對著空蕩蕩的走廊發呆了好一陣子。
手裡還提著外賣袋子,炸雞誘人的香氣從袋口冒了出來,衝擊著她的嗅覺。
終於,飢餓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用手摸了下袋子底部,還留有食物的餘溫。
於是她轉身,準備關上門,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好好地安慰跟著她受罪了的胃。
離門被合上就差那麼一點縫隙,沈小溪突然感覺到一股被往裡推的力道,她以為是何宇飛,剛才他走的時候連頭都沒回,這不符合他的風格呀。
肯定是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回來必須跟她一吐為快了才肯走,憋著自己讓別人好過,向來不是何宇飛的風格。
沈小溪就是這麼想的,假裝猜透了一切,一臉不耐煩地再次將門開啟,拖著長長的尾音,道:“又有什麼事呀?”
她的聲音隨著她看到門縫裡的那張臉時嘎然而止,她條件反射般迅速將門關上,可是強大的阻力令她的做法顯得徒勞。
那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熟悉又陌生,她的內心充斥著極為複雜的情緒,在她那有限的小心臟裡激烈地起著衝突。
她的胸口竟然怦怦亂跳著,寬鬆的睡衣裹不住她那明顯的起伏。
在這場力量懸殊的較量之中,她只好放棄了抵抗。
將門開啟,沈小溪一個跨步擋在房門的正中間,冷冷道:“原來是顧總,你什麼時候也喜歡幹這種偷窺別人私生活的事情了,這不像是顧總的風格呀!”
“是麼,你很瞭解我麼?”顧清城淡淡道,低沉的嗓音沙啞而富有磁性。說著,有想從沈小溪沒佔領的一個口子進去的意圖。
沈小溪見他欺身想往一邊擠進來,便趕緊將重心轉移過來,以便將他攔截在門外。
誰知顧清城的動作竟如此之快,結果沈小溪緊急移過來的小臉便硬生生撞在他結實如銅牆鐵壁的胸膛上。
“啊!”沈小溪捂著鼻子吃疼地叫了一聲。
男人的心也跟著收緊了一下,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直直地望著眼前的人兒。她的小臉因撞擊而變得通紅,微微皺起的眉毛清秀含情,一雙眼睛幽怨地與他對視,像似藏著訴不盡的痴嗔。
“快進去,難道你要讓人看見你深夜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