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胎十月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他卻暗自希望這過程能多延長一段時間。
他和鬱澤恆輪流照顧懷孕的女孩,雖然孕後各種折騰讓大家應接不暇,但心情總歸還算平靜。只是如果孩子生下來後,這平靜的狀態就會很快被打破吧?
雖然他信誓旦旦的說過,不管孩子是誰的,他都會視如己出,盡他所能的疼愛,捫心自問,他應該也能真的做到。但鬱澤恆這個男人,恐怕也是這麼想的啊。
如果孩子是鬱澤恆的,他要怎麼辦,才能留住那一對母子呢?
最近,他常常做這樣的夢。夢見了佳佳,嫁給了鬱澤恆。鮮紅的嫁衣看起來好憂傷,她的表情也是。
他想,佳佳應該是愛著自己的。可是她不要愛。在愛與孩子之間,她會選擇孩子。在愛人與孩子的爸爸之間,她會選孩子的爸。
於是他開始祈求,夜夜夢醒後都在祈求,請老天一定要賜福予他,及她。
如果孩子是他的,鬱澤恆就沒有插足的餘地了吧?那樣的話,他也一定盡自己的所能,給孩子一個完整而快樂的家。如果佳佳一直願承認他們之間的愛情,那就讓她瞞著吧。他一點也不願意為難他。
可是,如果孩子是鬱澤恆的呢?他該怎麼辦?
不會的,那不可能。平安夜的那個晚上,他做了那麼多次,總會有那麼一兩次,有那麼一兩只小蝌蚪登頂成功的。是吧?
不知道負責他這一片區的神仙是在打瞌睡還是出門遠游去了,最終,他的祈求還是沒有得到回應。小包子出生以後,雖然跟他很親近,但是眉宇之間,卻長得越來越像鬱澤恆。
“佳佳,你還記得我當時說的那句話嗎?”逗弄著手中玩耍的小包子,他問著坐在沙發上的孩子的媽。
“哪一句?”女孩轉過頭問他。哦,即使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還會永遠都是他心目中最愛的女孩!
“我說過,不管孩子的爸爸是誰,我都會視如己出。不管孩子是誰的,都不改初衷,我要陪在你的身邊。這句話,永遠有效哦。”他摸了摸女孩的短發,柔聲說道。
女孩卻只是回給他一個憂傷的微笑,並沒有說什麼。
沒過幾天,他和鬱澤恆的戰爭,正式打響了。
鬱澤恆不顧他手裡正抱著小包子,只是自顧自的做著決定:“這是我鬱家唯一的孫子,帶他去見我的父母,本是天經地義。曾素山,佑佳只是一時被你誘惑,而我也不再怪她。現在孩子也生了,是我的兒子,跟你沒關系。事情結束了,只要你退出,一切就皆大歡喜。”
女孩的公寓裡,陷入了一片短暫的安靜,只有什麼也不明白的小包子,在自得其樂的吐泡泡玩。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強裝無所謂的笑笑。
“我不需要你聽懂,現在也只是通知你而已。”鬱澤恆冷笑,轉向女孩說:“佑佳,你必須跟我回老家。這是你欠我的。”
“靠!你不是說不怪她?”他火大,把小包子塞給他媽媽,拎著鬱澤恆的脖子就想揍人。
鬱澤恆卻並不坐以待斃,他反手擒住他的手腕,冷淡的說道:“這是我們的情趣所在,跟你這個外人無關。真的愛她,就放手吧。”
真的愛她,就要放手嗎?真愛不是應該最後都生活在一起,為什麼要放手呢?眼前的鬱澤恆,會是真心愛著這個女孩的嗎?他不願知道答案,因為不管結果是與非,都不是他想聽到的。
那麼,佳佳呢,她要自己離開嗎?
“你怎麼說?”他在聽到自己問出口的一瞬,就後悔了。他不要答案的,不是嗎?
但他還是剋制不住自己的視線,求救般的看向那個女孩。最深愛的人啊,求求你開口吧,只要你一句話,我願意向全世界宣戰!
可是,那女孩卻沒有說出只言片語。她的眼睛裡只有對未來的驚惶,她寧願自己獨自撐下一切,也要拒絕他的救贖,更不願救贖他。她啊,一直都是那樣啊,把自己困在一個人的世界,即使已經把兩個男人卷進去,還是那麼的雲淡風輕,還是那麼的沒心沒肺!
他必須承認,那一刻,他有些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