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一天,我和鬱澤恆定下了去海邊的日子。照例在公司樓下的美食廣場吃過了午飯,我們一邊商量著用什麼樣強有力的理由,讓我那個工作狂上司同意我休一個長假。
鬱澤恆說,“不要那麼麻煩了,幹脆辭職多好。”我卻不同意,雖然對工作狂上司有諸多這樣那樣的不滿,但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曾素山對我還是相當不錯的,我不能太過重色輕友。另一方面,我感覺女生還是要保有自己的事業,才能挺直腰桿說話。
說曹操曹操到。我正在義正言辭的說著曾素山對我多好多好,我堅決不能隨便拋棄他一個人應付一堆工作,而自己去玩的當口,曾素山這個從來只會在公司食堂解決午飯的人,居然在美食廣場“偶遇”了我們。
“老大,好巧哦,您也在這邊吃飯呀。”古人說,不可人後道人是非,果然如此。不管講的是工作狂上司他老人家的好話還是壞話,總之背後議論被抓包,我還是覺得有點心虛,順帶講話時態度也非常之狗腿。
“嗯,剛剛從福星科技那邊回來。”曾素山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手錶,中午13點37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不再吱聲。
我趕緊瞅了一眼手機,額,貌似已經到了上班時間。我跟親親新歡還不知死活的在約會中,偏偏還被老闆逮個正著。真是人背不能怨社會啊。
“額,老大,這是我朋友,我在工作中遇到一些難題,剛好他給我解答一下,一時就忘記時間了。”我扯了一個漏洞百出的謊,只求眼前這位大人千萬不要在我的新歡面前讓我丟面子啊。
“是嗎?”曾素山還是那副要死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呢!”我萬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曾素山瞥向我和鬱澤恆拉著小手的樣子,若有所思。我下意識的甩開鬱澤恆的手,以示清白,卻忽然發現這個動作不太妥當。
果然,鬱澤恆的臉色馬上就有點不對了。我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送給他一個難看的微笑,心裡想說,我回頭再好好補償你。鬱澤恆這才面色稍緩。
“你好,我是佳佳的老闆,也是他哥哥的好朋友,曾素山。”我這邊正忙著努力的使眼色,那邊的老狐貍已經開始給鬱澤恆自我介紹了。
鬱澤恆則只是淡淡的說,“我是鬱澤恆。”
“幸會。”兩個男人握了握手,曾素山看著我。
“額,老大,那我先回公司上班去了。”我自動自發的準備撤退。
“不急。”曾素山微笑著,“福星科技那個案子,我剛好要找你談談,別回公司了,就在這陪我坐會兒吧。”
說著就自顧自的坐到一邊,還招呼服務員點了一份午餐定食。
“哦。”沒辦法,我也只好跟鬱澤恆說,“那你先回吧,我這就開始工作了。”
鬱澤恆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牽牽我的手,又在我的臉頰上親一下,再跟曾素山點頭示意,走人。
曾素山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的動作,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美食廣場的出口,才看向我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感覺被鬱澤恆親過的那一小塊面板,在他的眼光審視下變得熱燙異常。
我不語,等著他給我說福星科技的事情,可是他也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看著我。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和曾素山相識多年,雖然私下經常跟他吵吵鬧鬧,工作中也是公事公辦,相安無事,我自詡對這個工作狂還是有一點瞭解的。然而此刻,我卻完全揣測不到眼前這人到底想幹嘛。
“老大。”耐不住這詭異的安靜,我只好沒話找話。
“嗯?”
“你今天是跟福星的孫總見面的嗎?談的怎麼樣了啊?”
曾素山卻仍然只是看著我,不說話。我心下奇怪,不過還好,這時候他要的定食來了。
我們看著服務員把他的餐具和食物擺好。他終於開口問:“還要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