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四周的簾幕很是嚴密,馬思琪向來心高氣傲,自然不願意在人前落了氣勢,故而讓梅詩把涼亭周圍的家僮全部撤離,只留梅詩一人伺候。
梅詩把酒壺酒樽在案几上擺好,然後待酒溫好之後給馬思琪斟了一杯。馬思琪接過之後一飲而盡,幾杯之後,心裡越加的煩躁,嫌棄梅詩速度太慢,乾脆直接搶過酒壺,一手拿著酒樽自斟自飲。
“你去外面守著便是。”
梅詩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馬思琪心裡煩悶,不知不覺就多飲了一些,到後來,人漸漸的有些迷糊了。
梅詩見此,便想出去給她端些解酒湯和糕點來。
酒喝得多了,身體漸漸的有些發熱,甚至眼前都有些模糊,可是馬思琪搖著酒樽中的酒,心裡反而冷的發寒。
她從小要強,眼界甚高。心目中的夫婿,第一要是家世身份地位相當;第二要是相貌堂堂;第三,以自己為唯一。三者缺一不可。
殷昕前兩點都附和了,第三點卻是謬之千里。若是別人,她馬思琪何嘗願意如此委曲求全,可是她當初忘記了一點,若是情根深種,又該如何?
馬思琪第一次覺得有些心累,就算再如何的要強,她也真的很想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著。
腦子裡越來越混亂,馬思琪頹然的放下酒樽,任它從案几上滾到毾?上。
涼亭的簾幕忽然被人拉開,有風灌了進來,馬思琪打了一個激靈,抬頭看去,簾幕又一次被人嚴密的關上。只是原本寂靜的涼亭裡卻多了另一個身影。
馬思琪有些茫茫然的抬起頭,“你……是誰?怎敢來此?”她以為自己聲音是很威嚴的,實際上此時帶了酒意之後不見嚴厲,反倒多了幾分嬌嗔。
“是我。”殷照蹲下身,在馬思琪身邊跪坐下,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道,“我看你喝醉了。擔心你身體受不住。給你送了湯來,可要飲一些嗎?”
那聲音低沉誘惑,馬思琪腦袋裡清楚的知道。這人不是她的夫婿。可是這聲音他卻拒絕不了,這種滿含關懷的話語,她真的好久沒遇見了。
腦子裡有些迷糊,馬思琪順從的接過殷照遞過來的茶杯。一口一口的飲下。明明是很清涼的茶湯,可是她卻覺得自己喝下之後。身上的熱度不見緩和絲毫。
殷照駕馭過美色無數,卻從來不知道,他會在一個女子面前衝動到此。可是此時的馬思琪實在太過誘人,虛弱到楚楚可憐的模樣是一向強勢的她從來沒有過的。又因為飲酒而帶了的幾分酡紅更讓本就姣好的面容誘人非常。
馬思琪雖然迷糊之中。卻也恍恍惚惚的感受到對面之人拉住自己手,也感覺到一隻手從自己的大袖裡緩緩的往裡探著。
一場旖旎不過是半推半就,簾幕外日頭漸漸落下。夜色漫延開來,籠罩著夜幕下的一切。
在涼亭外不遠處的一叢灌木後。梅詩捂住嘴小心翼翼的在那裡躲著,直到涼亭裡的動靜歇下來,她方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些,等著馬思琪的吩咐。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濃墨一般,梅詩站得四肢痠麻,忍不住換了一個又一個動作,直到遠處的天際多了一點魚肚白,殷家已經漸漸有了人聲,梅詩心裡一驚,慌忙靠近涼亭,小心翼翼的敲了敲亭柱,半響,裡面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然後是被人捂住的“嗚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