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羅氏忽然抱著殷嬰哭道,“他雖與你我不是一路,可是他方才說要替我受過,是真心的呀!”
或許在一開始殷嬰咄咄逼人的時候,她是真的對這個孩子起了幾分恨意,可是在殷嬰流著眼淚說願代她受過的時候,她是真的心軟了。這是她的孩子呀,從來一臉淡定沒有其他表情的人,忽然就那樣哭了。
“阿母你命什麼?”殷照被她哭得不耐煩,說道,“你不是也同意了嗎?”
羅氏聞言哭得更是傷心,她顫抖著拿起殷嬰的手,看見滿手的鮮血,就用袖口輕輕抹去,然後就看見了他手心裡有著幾道他自己抓出來的傷口,心裡的酸楚更深。
儘管殷嬰說的是真的,可是半隻腳都已經踏進清淨佛門的他又如何能明白,有些事,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就算她現在去和殷頌坦白又如何?不說趙氏不會放過她,現在謝氏昏迷不醒,就算殷嬰求情,殷頌也不見得就會饒過她。
之前在舒玉樓的時候,就算馬思琪沒有突然出現,水奴也已經打算離開了。因為就在舒玉樓院門處等待的時候,她忽然就後悔了——不管出於怎麼樣的理由,水奴下意識的不願意和殷暖之外的其他殷家人有太多牽扯。所以才會在遠遠的看見馬思琪的軟轎之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回去的時候,水奴老遠就看見在司園院門處等候的趙氏的婢女,對方可能是等得有些久了的原因,一看見水奴就滿臉的惱怒,氣沖沖的往她的方向走來。水奴抬起頭,在對方開口之前冷冷的打斷道:
“既然主母讓你在這裡等我,自然就是不想聲張的原因,你若是再這般張揚,等下我少不得要到主母面前說幾句了。”
“你……”那個婢女氣急,卻也無話可說,只得恨恨的道。“快些走吧,莫讓主母等急了。”
水奴沒說話,轉身離開。那婢女恨的牙根癢癢的跟在她身後。心裡不住的怨恨著:不就是長了一張還不錯的臉嗎?憑什麼都是婢女的身份,她就能嫁到宋家這樣的大家去當妾室。還是被主母風風光光的送過去?
趙氏看見水奴進來,把手上的茶杯放下,說道:“你來了?”
水奴行禮,“婢子見過主母!”
“今日叫你來是要安排一下你明日出門的各項事宜。”趙氏道,“畢竟你是咱們殷家送過去的。總不能失了面子不是?”
“是。”水奴恭順的道,“謹聽主母教誨。”
趙氏道:“明日你早些來我的院子,這裡自然有人給你梳洗打扮,到時候宋家的人便會直接到這裡把你從側門抬出去,明白了嗎?”
水奴點頭:“回主母,明白了。”
趙氏對她的反應頗為滿意,又說道:“到了宋家之後,機靈點兒。要明白自己是從什麼出去的,心裡該向著誰。”
水奴又點頭:“主母放心,婢子知道。”
趙氏又囑咐了幾句。見她依舊恭敬順從的模樣,便又說道:“我也知道五郎那孩子對你有救命之恩,你放心,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待在宋家,即便現在謝氏昏迷不醒,我也會也多顧著點五郎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若是有些其他心思,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畢竟雖然現在水奴不過是一個婢女而已,但是她姿色上佳,那宋賀卻是個極貪戀美色的,待水奴進了宋家之後。萬一受寵,作用可就是大大的不一樣了,所以趙氏也不介意現在先好言安撫著。
水奴聞言跪下,認認真真的磕頭道:“婢子謝過主母恩典。一定不會忘了主母大恩大德的。”
“那就好。”趙氏滿意的道,“我一看你就是個機靈的,可有什麼要求嗎?你放心,既然讓你從我院子裡出去,自然會盡量滿足你的想法的。”
水奴磕頭謝道:“婢子並沒有什麼需要的,只是有一個不情之請。望請主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