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確實沒有說錯,這個地方差不多能看見殷府全貌,而這片荷花真的是在殷府內的,只是周圍或是高高的圍牆,或是已經荒廢的院子,所以中間的湖便被人忽略了。
而從涼亭上的斑駁痕跡和那些長滿了整條路徑的草可以看出來,這個地方大概跟本很少有人上來過。
而那個開滿了荷花的湖隔遠了看已經如此驚人,若是走近了,還不知如何震撼人心,可能之前羅氏形容的那種接天蓮葉的場景亦是有的。
趙氏本就獨愛荷花,這番場景於她而言,確實是有些心動的。
“主母。”羅氏有些討好的湊上前說道,“你看,妾身沒說錯吧!”
趙氏聞言臉色卻沉了下來,只聽她道:“既然為看荷花而來,為何不直接到那湖邊上去,反倒要繞半日的遠路來到此處?”
“回主母話。”羅氏面上似乎是有些為難,“這……”
“怎麼?”趙氏見她神情更是生氣,“難道這殷家還有我去不得的地方不成?”
“主母自然是去得的。”羅氏很是猶豫的模樣,掙扎著道,“只是……也罷!既然是主母問起,妾身自然應該屬實回答的。”
“怎麼回事?”
羅氏道:“這個院子叫做鬱幽園。”
“鬱幽園?”趙氏皺眉,想了想說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謝氏那賤人的名裡似乎便有一個‘幽’字吧?”
不怪她如此敏感,實在是因為但凡殷家若有一個她不容易去的地方,就都是和謝氏有關的。
“是。”羅氏道,“主母沒猜錯,這裡確實是屬於司園的,據說……”她說著抬起頭觀察了一下趙氏的神情,又說道,“據說是很久以前郎主賞給謝氏的。”
趙氏聞言怒道:“欺人太甚!”
羅氏小心翼翼的道:“妾身也覺得郎主太偏心了些,殷府誰不知道主母最是喜愛荷花,誰知這麼一個院子倒是賞賜給了一個完全不會欣賞的人。”
“哼!”趙氏冷哼道。“若是可以,他只怕很不能直接把我這主母的身份也給了那個賤人。”
“主母?”羅氏小心喚了她一聲,又滿臉慚愧的道,“主母千萬不要氣壞了身體。妾身本來是為了讓主母開心才出了這個主意的,都是妾身考慮不周的過錯。”
“這關你什麼事?”趙氏轉身道,“回去吧!”
“主母,那這荷花……不看了嗎?”
“看什麼?這種暗中窺視的行為和沿街乞討的乞丐有什麼區別?”趙氏狠狠的道,“便是喜歡。 也要屬於自己的東西看著才有趣?”
“是。”羅氏慌忙應道,心裡卻鬆了口氣,看來此行的目的是達到了,邊吩咐婢女伺候好趙氏,邊跟在她身後上了軟轎。
離開的時候,見趙氏滿臉戾氣,羅氏忙又討好的道:“這謝氏也太可惡了,不過一個姬妾的身份,每日裡拖著一幅病怏怏的身體裝可憐不說,還佔著本來就應該屬於別人的東西。”
她話音剛落。就見趙氏面上怒容更甚,羅氏見此再不敢開口說話。
趙氏卻不是惱她胡說八道,而是因為羅氏的話,她忽然想起,曾經謝氏憑著一個姬妾的身份,差一點和她在殷家平起平坐的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當年在趙家差一點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