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謝氏慌亂的搖著頭,“阿暖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家僮已經走上前,謝氏心裡大驚,正要開口,忽然聽見一個聲音道:
“且慢!”
此言一出,在安靜的審訊堂上無異於平地炸開一聲驚雷,所有人的視線都在第一時間齊刷刷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王韻書鶴立雞群一般站在末尾,對殷頌行禮道:
“阿舅,本來殷家之事沒有我置喙的地方,但是在阿舅定五郎罪過之前,僕有一事要向阿舅稟明。”
王韻書在殷家頗為重視,殷頌此時雖然惱怒,也有幾分不耐煩,還是開口說道:
“說!”
“是。”知道殷頌不耐,王韻書也沒什麼廢話,直接開口道,“回阿舅,三郎所說的這個貔貅,並不是於芩木雕就,所以就算是這兩者一起,也不會有致人滑胎的效果。”
彷彿一語驚起千層浪,不說堂中其他人,就連殷頌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個木雕的貔貅。而王韻書回春之術便是在整個鏡朝也頗有聲望,他既然這樣說,幾乎就是肯定的。
“怎麼可能?”趙氏本來見殷暖正要被罰,正在高興,殷頌喊上前的那些家僮裡面有她的人,即便不能直接打死,把殷暖打個半殘是沒問題。那一刻她甚至想到,若真如此能除去殷暖,便是損失一個嫡孫也是划得來的,誰知王韻書一句話,就讓這一切都將成為不可能。
“表兄?”殷蘿也有不滿的對王韻書道,“你在胡說什麼呀?”
她再不明真相,也知道王韻書這句話出來,殷暖可能就要擺脫懲罰了。
“你在胡說什麼?”趙氏有些激動的起身對王韻書道,“既知不能置喙,還敢在此滿口胡言亂語?”
“是。”王韻書客客氣氣的回道,“小子逾越了,這就告辭。”
說完又對殷頌行了一禮。帶著書墨轉身離開。殷頌要開口說些什麼,只是見王韻書態度堅決已經轉身離去,便也沒多言。
“阿母!”殷蘿見他受了委屈,又有些覺得自己阿母說話太過。正想開口,見趙氏惡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立即又嚇得正襟危坐。
此時王韻書雖然離開,可是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依舊讓堂上眾人處在震驚之中。
“三郎。”殷頌轉向殷昕厲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疾醫明明說……”殷昕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郎主你可別聽王韻書胡說八道。”殷昕還未回話。趙氏忙起身說道,“誰不知道那王韻書和殷暖走得近,他的話可信不得。”
殷頌懶得理她,直接轉頭對身旁的奴僕道:
“去,把疾醫請來!”
殷頌身邊一直隨行伺候的疾醫姓安,原是宮裡告老還鄉的御醫,雖說如此,但傳聞也因為些其他的理由,不過無人得知。因此他說的話自然無人不信,故而趙氏一聽殷頌如此吩咐就有些慌了。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直覺就是不能讓那個疾醫來。
“郎主!”
殷頌瞥她一眼,而後嚴聲說道:“是非如何,我只會判斷,旁人無要多言。”
趙氏被瞪得嚇了一條,再是如何不甘心,也不敢再開口言語。
不一會兒,疾醫便跟在殷頌遣去的家僮後面走了進來,褐色的大袖寬衫,看起來雖然上了年紀,頭髮鬍鬚卻是青幽幽的黑色。整個看起來精神矍鑠。想著接下的關鍵是在他身上,所以從他一進門,幾乎所有的視線都是在疾醫身上。沒人注意到水奴和因田在疾醫才進來開始,面上幾乎血色卻無。
好在他們目前跪在堂中央。面上有幾分害怕的對別人來說倒是還正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