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廢物。”周青竹的叔父想了想,說道,“準備一把火,找個最顯眼的高處,把這小娘子掛上去,就不信她周青竹最後也不出來。”
“是。”
被拖著走的時候,水奴心裡感嘆,所以才說是個下下策。只希望他掛得夠高,其他人也能注意到才好。
小心翼翼的逃過一劫,好不容易才找到下一個地方暫時隱藏起來,殷昕被周青竹拖著走了大半路程,然後又被拉到又一個破敗的角落坐下,直到氣息喘勻了。他方才驚醒過來,方才,他竟然被水奴給救了,而且不僅被一個婢女救了,對方甚至還被人抓走了。
一想到此,才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
“周、周娘子?”殷昕急得幾乎有些語無倫次,“方才,水奴是被那些人抓走了嗎?”
“廢話。”周青竹抬起頭來,滿臉的淚水,“難道你剛才沒看見?……阿父已經是因我而去,現在我又害了一個人。”
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悽慘,可是殷昕卻沒有半點安慰她的心思,半響,才怔怔的問道:
“剛才那個人找的是你吧?既然找的是你,此事自然與水奴無關,你怎麼……”
他話裡的意思很明確,既然如此,你怎麼不出去換回水奴?
“你以為我不想嗎?”周青竹哭道,“可是你不知道我叔父的脾性,他性格兇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怕我一出去,水奴娘子和我都會立即死在當場。”
殷昕聞言怔住。慢慢的也安靜下來,一時竟不知該做什麼。
突然,周青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的一下醒悟過來:
“不對!”
殷昕問道:“什麼不對?”
周青竹滿臉的不可置信,喃喃的道:“這個結果水奴娘子應該早就知道的?”
“周娘子何處此言?”
殷昕有些不解,水奴如何落在周青竹叔父手裡的他們並未看見,因為那時是在巷道的另一面。直到水奴被抓。那人喊話時,他們才知道水奴已經被抓起來了。
周青竹忽然又哭了出來,只是聲音壓得很低。邊說道:“水奴娘子之所以又返回來,是因為她看見了追捕我的人,想要來知會我一聲。而叔父既然把她抓起來威脅於我,顯然是因為叔父身邊有人是認識她的。而水奴娘子既然看見過那些人。應該也知道這個結果,可是、可是她還是出去了。”
周青竹的嗓音又是自責又是感激。簡直不知說什麼好。
殷昕聞言也愣在原地,而本來水奴是可以和周青竹一起離開的,最後為了他不得以出去引開那些人。
周青竹知道此時事態緊急,一直哭泣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勉強止住了哭聲。努力思考著救人的方法。
半響,她忽然想起水奴臨走之前的說的話,說是去找一個叫做殷暖的人幫自己。不知怎麼的。現在想來,她竟在那些話裡聽出了些訣別的感覺。
“抱歉!”周青竹對殷昕道。“此地極為安全,便是那些人再走到外面,只要你不出聲他們也不會發現這個地方,我先告辭了!”
“周娘子,你要去……”殷昕還沒反應過來,周青竹竟已經跑不見了蹤影。
看著四周黑漆漆的景象,嗅著撲如鼻端的一陣陣黴臭,殷昕忽然一下坐在地上,腳上的傷幾乎痛如骨髓,可是比起這些,心裡一陣陣無力的感覺更是讓他幾乎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