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殷蘿是從水奴身後的一個轉角處走出來,故而水奴才會沒有注意到。心知此時怕是難以脫身,水奴面上倒也一派安然。
反正這樣的情況,在她決定反回殷家的時候,就知道早晚會面對的。
“你擺出那樣一副視死如歸的面色是給誰看呢?”殷蘿不滿的道,“難道我會把你吃了不成?”
水奴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動作不變,低聲回道,“四娘子誤會了,婢子並無這個意思。”
“我管你是什麼意思。”殷蘿不耐煩的道,“不過這次算了,明日便是阿父壽誕,我也不想在今天弄些什麼動靜擾他清淨。”
“婢子多謝四娘子!”
“哼!”殷蘿又不耐煩的看她幾眼,嫌惡的道,“不過賤逼就是賤婢,殷暖再如何疼寵你又如何,終究還是上不了什麼檯面。”
水奴依舊面不改色的道:“四娘子慧眼識人,教訓得是。”
“你倒是還有自知之明。”殷蘿道,“多虧你這賤婢兩年不見,我也算是落得個清淨。對了,說起來虧得你沒整日在我阿兄面前搔首弄姿,我阿兄才能順順利利的給我娶個阿嫂回來。”
水奴聞言倒是有些愣住,她倒是不知道,殷昕在什麼時候已經娶親。
“很驚訝是嗎?”殷蘿得意洋洋的道,“我阿嫂可是建康馬家的嫡出娘子,那才是真正高貴優雅之人,和你這種賤婢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差。”
話雖刻薄,卻把水奴從沉思里拉了回來,依舊低眉順眼的回道:
“婢子恭喜三郎君得此良緣!”
“哼!”殷蘿不屑的道,“誰稀罕?倒是裝得一副好模樣。”
見水奴一直如此態度她也頗覺無趣,說罷直接轉身離去。
“四娘子。”雲秀低聲問道,“三郎君還有一月才成親,這樣說沒關係嗎?”
“哼,有什麼打緊?反正早晚的事,有些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野雀還是早點知難而退的好。”
她可沒忘記。之前她的阿兄一度對這賤婢另眼相看的。
水奴站在原地,半響,忽然輕輕笑了一下。果真是一段良緣!殷蘿要怪罪她也是有道理的,畢竟她曾經以另一個身份耽擱了殷家三郎君一段時日的姻緣。
又往前走了幾步。穿過月門,水奴再一次停住腳步,抬頭看著前方笑道:
“因田。”
“殿下。”因田在門的另一面站著,手裡抱著幾件衣物,眉頭深深皺起。半響,才低聲道,“留在這裡,真的值得嗎?”
方才那個所謂的四娘子對公主的各種辱罵她句句聽得清楚,可是卻只能站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
“這個問題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水奴笑了笑,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裡的衣物,道,“這個衣服是給我送來的嗎?”
“是。”因田應了一聲,而後拿起其中一件給水奴披上。半響,又說道,“殷郎君和阿元的也一併帶了來。”
其實她一開始的時候就只是想到給司馬君璧送來,臨出門才想起此舉怕是不妥,便又轉回去把殷暖和阿元的一併帶上。
“多謝。”水奴笑了笑,又說道,“這兩件我給他們帶去就好。還有,因田,以後切記稱呼不可再亂了,五郎君就是五郎君。不是殷郎君,便是我,你也該稱呼水奴才對。”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