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就是此次賀壽的真正目的,眾人的心思皆從桌上的山珍海味轉移到馬思琪身上,方才還覺得腹中空空,此時已不察飢餓,只覺此次果然不虛此行,秀色可餐原是有理可依的。
馬思琪聘聘婷婷的走上前,到馬元欽面前停下,盈盈拜道:“兒思琪拜見阿父。”
“阿琪來了。”馬元欽愛憐的牽起女兒,對她介紹到,“這些都是你各位世叔世伯家的阿兄阿姊,來!給你介紹一番。”
“是。”
馬思琪走到主位上唯一的一個空位前,含羞帶怯的看了殷昕一眼,低聲招呼道:“殷三郎君!”
殷昕忙起身,在眾人或妒或羨的眼光中請馬思琪坐下。
馬元欽見此情形更是笑得開懷,又向馬思琪介紹道:“這是你殷世伯家的三阿兄,以後可要好好相處。”
“是。”馬思琪乖順的點頭,回頭對殷昕道,“三阿兄!”
柔順嬌羞的模樣和午時殷昕看見的那個完全判若兩人。他下意識的看向因殷暖的身旁——那裡是兩個從未見過的世家子弟,恍然反應過來,那個安靜恬淡的女郎不過是個家僮,是沒有資格上這個桌子吃飯的。而殷暖和宋元衣各自眼觀鼻鼻觀心,對這邊發生的事不像是感興趣的樣子。
旁邊馬思琪灼灼的目光還在盯著他,精緻的瞳孔裡水光盈盈,似無限含情脈脈。殷昕斂了心神,起身回了一禮。
另一邊,殷昕等人所住的這個院子裡所有跟來的婢女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這其中也包括水奴和阿元。
阿元正在跟水奴在屋子裡習字——習字這事水奴大概在半月之前就已經開始教她了,一開始沒有筆墨紙硯,作為家僮也不能和主人家提出購買這些的要求,就只是拿著樹枝在地上圖寫畫畫。後來殷暖知道此事後很是支援,擔心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煩,就讓兩人空閒時在他書房教習便是。有時甚至還和水奴一起對阿元指點一二。
也難得阿元這樣鬧騰的性子對這事倒很有耐性,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這天因為殷暖赴宴去了,兩個人正趁著空閒時間在教習,忽然來了兩個馬家婢女,客客氣氣的立在門外求見,說是請兩人前去用飯。
水奴也就罷了,阿元作為一個婢女何曾有過這等待遇?雖然懵懵懂懂的跟著人走了,但是一路上實在忍耐不住,喋喋不休的問了一堆。
難得那婢女也是個耐心的,有問必答的說了原因——原是馬家考慮周到,說是主人受邀赴宴,家僮也是跟著主人遠道而來,便給殷家帶來的家僮送來一桌珍饈菜餚。
阿元聽得有些奇怪,“也就是說只有我們這個院子裡住的人才有,其他院子裡的都是沒有的?”
“是。”那婢女點頭道,“你們是殷家郎君的家僮,自然應該好生招待。”
阿元更是奇怪,雖說殷家勢大,但是這些家僮誰又比誰高貴了去?如何她們就突然能得另眼相看?
“水奴阿姊。”阿元湊近水奴,偷偷說道,“你說,是不是咱們殷家的郎君被看上了,所以馬家才會體貼到連家僮都照顧到了?”
水奴笑了笑,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
阿元猶自小聲嘀咕道:“聽說那位馬家娘子已過及笄之年,所以肯定不是咱們五郎君,那就只能是三郎君了吧?”
水奴依舊靜靜的跟在領路的馬家婢女身後,阿元說的這些,於她又有何干?她對這些人來說,終究不過陌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