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安面對蘭朵兒的魅力，神色不變，保持著軍人特有的冷硬。
"奉命行事，取一筆款子。"他將支票再次遞上。
蘭朵兒接過支票，纖長的手指輕輕滑過上面的簽名。她眼神意味深長地看了馮安一眼，紅唇微啟，發出一聲嬌笑："哦？原來是盧大公子的手筆，真是稀客呢。"
她輕輕吐出一口菸圈："八百萬......"煙霧在她精緻的臉龐前繚繞，"可不是小數目，看來盧大公子最近手頭很寬裕嘛。"
馮安依然面無表情："請儘快辦理。"
蘭朵兒微微眯起眼睛，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精明。她輕輕轉身，對身後的經理點了點頭。
"張經理，麻煩你了。"
經理恭敬地欠身退下。沒過多久，他捧著一個精緻的紅木匣子回來。開啟後，裡面整齊地碼放著一沓厚厚的匯票。
"八百萬整，全部是英商滙豐銀行的本票，每張五十萬面額，共計十六張。"張經理恭敬地解釋道，"比起現錢，這樣更方便攜帶，也更安全。"
馮安仔細檢查了匯票上的印章和編號。期間，蘭朵兒一直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慵懶地抽著煙，時不時用那雙勾人的眼睛瞟向馮安，卻再也沒問一句關於盧軒的事。
確認無誤後，馮安將匯票收入貼身的皮夾，起身準備告辭。
"我送送長官。"蘭朵兒也款款起身。
她親自將馮安送到洋行門口。夜風吹起她的旗袍衣角，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路燈下，她的眼波流轉，突然對馮安拋了個媚眼："替我向盧大公子問好，讓他有空常來坐坐。"
馮安微微頷首，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法租界的夜色中。
蘭朵兒站在門口，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上嫵媚的笑容漸漸收斂。她手中的香菸已經燃盡，在夜風中灑下一串火星。
"有意思......"她輕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看來，盧大公子這次是要玩把大的了。"
她轉身走回洋行，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月光透過彩繪玻璃窗，在她身上投下斑斕的光影，為這個神秘的女人增添了幾分捉摸不定的色彩。
深夜的林公館，書房內燈火通明。
馮安站在書桌前，將一個精緻的紅木匣子放在林宇面前："司令，八百萬到手了。全是滙豐銀行的本票，每張五十萬面額，共十六張。"
他將蘭朵洋行的情形詳細彙報了一遍，特別提到了蘭朵兒那意味深長的態度。最後補充道："盧軒已經帶著盧蕭離開申城了。"
林宇點點頭，隨手翻看著那些本票，若有所思。
"司令，"馮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道，"八百萬雖然到手，但就這麼放走盧蕭，會不會太便宜盧家了？而且那個盧軒......"
林宇抬手打斷了他。
他緩緩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夜色。秋夜的涼風吹進來，帶著一絲蕭瑟。遠處的碼頭傳來汽笛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悠長。
"兩千萬贖金，現在已經不是重點了。"他的聲音低沉。
林宇眼神銳利如刀："我們敲打了孫家，又讓盧家出了血，暫時達到了目的。"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攤開的地圖上，"現在，我們的重心，是如何應對接下來朝廷和列強可能的反撲。申城這塊地，盯上的人太多了。"
馮安默默點頭。最近確實有訊息傳來，北方的朝廷已經開始調兵遣將，而法租界的洋人們也蠢蠢欲動。
"至於盧軒......"林宇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很有意思。那八百萬，與其說是誠意金，不如說是一個引子，一個他為自己鋪路的投名狀。"
林宇重新走回書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我倒想看看，這條被逼上絕路的'野狗'，到底能咬出多大的動靜來。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