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闆,您能來真是給面子。"看到黃根榮走進來,孫凌雲親自迎了上去。這位法租界的華董,可不是普通的生意人。
"孫公子太客氣了。"黃根榮笑著寒暄,目光卻在打量著大廳裡的賓客。錢莊老闆、商會要員、地下勢力的代表...申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齊了。
觥籌交錯間,話題總是不經意地轉到警備軍。
"聽說覃司令病得不輕啊。"一個錢莊老闆狀似隨意地問道。
"是啊,"孫凌雲搖晃著酒杯,"這種時候,申城確實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領導者。"
這話引來了周圍人意味深長的目光。誰都明白,覃洞之一倒下,申城的軍權就成了香餑餑。
"不過,"孫凌雲繼續說,"我相信在座的諸位,都希望看到一個穩定的申城。"
"那是自然。"黃根榮接話,"只是不知道孫公子對'穩定'二字,有什麼見解?"
孫凌雲微微一笑:"穩定的前提是秩序,而秩序需要實力來維護。我父親說過,申城這樣的商埠,最重要的就是安定。"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有了孫家的支援,申城的秩序自然有保障。
大廳裡的氣氛愈發熱絡。觥籌交錯間,孫凌雲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每個人的表情。他注意到,一些原本對他敬而遠之的商界人士,態度明顯軟化了。
留聲機裡傳來《夜上海》的曲調,幾對男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舞臺在觥籌交錯之間。每一句寒暄,每一個眼神,都可能暗藏玄機。
黃根榮站在角落裡,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切。這個年輕的孫家公子,比他想象的要老練得多。這場宴會表面上是為了答謝各界支援,實則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變局佈局。
樓上的書房裡,孫凌雲正在和幾個重要人物密談。窗外的夜色漸深,但所有人都知道,申城的新格局正在這片歌舞昇平中悄然成型。
"真是好手段啊。"一個老商人感嘆道。這場宴會不僅展示了孫家的實力,更重要的是讓各方看到了孫凌雲的手腕。年輕人雖然鋒芒畢露,但顯然深諳籠絡人心之道。
夜色漸深,宴會仍在繼續。沒人知道今晚的密談會帶來什麼結果,但有一點是確定的:申城的棋局,又多了一個不容忽視的角色。
"孫家的面子還真大。"覃長安站在二樓的陽臺上,望著樓下觥籌交錯的場面,不禁感慨。
"凌雲這手筆,確實厲害。"柳聞輕聲說道,"今晚到場的,幾乎都是申城的頭面人物。連黃根榮這樣的老狐狸都來了。"
覃長安端起酒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他說得對,申城的天,該變一變了。"
"長安..."柳聞看著樓下正在與客人周旋的孫凌雲,想起前幾天在百樂門的談話。江南四公子重聚,背後顯然不僅僅是為了一個警備司令的位子。
樓下又是一陣賓客嬉笑的聲音傳來,但站在陽臺上的兩人,都清楚地知道,一場足以改變整個大乾命運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