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楊成棟擺擺手,"現在動手,名不正言不順。況且..."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窗外,"林宇那邊還沒收拾,就在內部打起來,不是正中他們下懷?"
"那司令的意思是?"
"先穩住。"楊成棟眯起眼睛,"覃長安還年輕,讓他當個掛名的少帥也無妨。但實權..."
他沒說完,但在座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與此同時,百樂門的包廂裡。
"姑父這個人,"覃長安端著酒杯,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比我想象的還要難纏。"
"怎麼說?"盧蕭問道。
"你們沒看出來嗎?"覃長安冷笑一聲,"他表面上對我畢恭畢敬,實際上早就在軍中佈局了。鄭世豪、孫德勝這些主力師的師長,都是他的親信。"
孫凌雲點點頭:"所以我讓副官帶了兩個加強營進城。楊成棟這個人,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是不會讓步的。"
"問題是..."柳聞推了推眼鏡,"現在警備軍內部已經開始分化。有人支援長安,有人效忠楊成棟,還有人在觀望。如果處理不好..."
"怕什麼?"盧蕭大大咧咧地說,"大不了就..."
"不行!"覃長安突然提高聲音,"警備軍是父親的心血,我絕不允許它分裂!"
包廂裡一時安靜下來。
而此刻的警備司令部,表面上一切如常,但暗地裡卻是風聲鶴唳。楊成棟的親信們在加緊佈防,一些關鍵的武器庫和彈藥庫都增派了警衛。覃長安的支持者們也在秘密串聯,試圖拉攏更多的中立派軍官。
就連普通士兵都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氛。他們看到,平日裡相熟的弟兄突然開始互相提防,軍官們的竊竊私語多了起來,巡邏的崗哨也加密了。
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正在警備司令部內部悄然展開。
夜色中,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悄然駛入申城西區。車上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人,儘管已是深夜,他依然保持著這身打扮。
"到了。"司機在一座不起眼的小洋樓前停下。
中年人下車前環顧四周,確認無人跟蹤後,快步走進院子。洋樓的大門無聲地開啟又關上,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大人。"管家模樣的老者恭敬地遞上一份電報。
中年人摘下墨鏡,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他接過電報,藉著昏黃的燈光快速瀏覽。電文很短,只有寥寥數語:
"林宇勢大,恐生變。警備軍內訌,江南動盪。速查實情,以防不測。"
落款處是一個小小的"乾"字。
中年人點燃電報,看著紙張在燭火中化為灰燼。他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警備司令部,若有所思。
"傳信回去,"他突然開口,"就說申城已是,風雨欲來。"
窗外,烏雲漸漸遮住了月光。這個不眠之夜,註定會有更多的暗流湧動。而這位朝廷特使的到來,無疑將給本就複雜的局勢,又添上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