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之然得到楊輕扇准許在院中練功時,他所練的武功終於不再是小天威破了。而是已經參悟了幾天都還沒能再次進入的那次攪動毒霧的“快極如慢”的拳法境界。楊輕扇自從亮明身份以後,就忙了起來。當然也可能是這位楊輕扇的頂頭上司孫閒生也在這座城裡的緣故。反正一連數日張之然都只能在晚間用膳的時候才能見到楊輕扇。
直到這一日張之然如往常一樣站在庭院中央拉開架勢以後卻沒動。因為他注意到楊輕扇竟然剛剛開啟房門站在自己身後。
“楊姑娘今日為何沒有早早地出門去?”反正不管一天下來能走幾趟拳,最終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張之然也不急,就這樣背對著楊輕扇說道。
“該忙的事都已經忙完了,倒是張兄你為何沒有開始練拳。”
“說來慚愧,當日能從陰老頭手下覓得生機靠得就是這套拳法,但是最近幾日我又找不到那天使這套拳法時的韻味了。我想定是我練拳哪裡除了岔子,所以也不用急於一時了。”
“張兄你能從陰老頭手下討得好處已經遠超一般江湖人了,這一點想必張兄你自己也很清楚。武功招式什麼的都是如此,福至心靈時其威力之大難以預計。張兄切莫操之過急,反正一時半會魔教也不會捲土重來。”楊輕扇這番話說完以後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像在下這種人,手上的功夫練了多年從未有過什麼超乎尋常的發揮,如今卻來指導張兄,哈哈哈,不自量力不自量力。”
張之然不知道這句話自己應該怎麼接,索性換了個話題說道:“楊姑娘,既然你的事都忙完了,而我的傷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不如我們近期就出發去往京城,你看如何?”
楊輕扇聽了張之然的話沒記著回答,反而是伸了個懶腰說道:“沒想到張兄接了我們暗驚閣的令牌之後居然比我暗驚閣的人還要用心。也罷,人一懶散下去就容易鬆懈,那就明日啟程如何?”
楊輕扇有多忙張之然不知道,張之然這幾日以來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打打拳運運功,著實是閒得發慌。聽她這麼說連忙點了點頭。其實在張之然的心裡總有些不好的預感,自己如今不說如雷貫耳,但若是在江湖上打聽打聽,多半還是能有自己的訊息的。可是先生呢?依舊半點音訊也無。張之然現在甚至在說服自己先生並非是江湖人,因為別的解釋,他不願意去想。
“對了張兄,孫大人要我交給你這個。”楊輕扇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回身去房間裡拿出一本冊子來。
“這是什麼?”張之然疑惑道。
“孫大人說這是他曾蒐集到的一本還算入眼的輕功,他還說秦威前輩的輕功遠超於他,他不敢將自己的輕功拿出來丟人現眼。所以就把這本交給你,讓你粗略看看,總不至於還像以前一樣與人對敵腳不離地。”
這的確是張之然現在迫切需要的,在輕功上吃虧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接過了冊子剛想說什麼卻見楊輕扇趕緊揮了揮手道:“要謝你親自去謝他,不過孫大人已經離開此城了,應該是有什麼急事。你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再說吧。”
張之然在心裡默默記下,低頭看向手中的書冊,上面寫著很有意思的書名——《渡江小記》。
翌日。
張之然的肩上傷勢還沒到能完全自由活動的程度,所以他的行李被楊輕扇自然而然地接過了。在楊輕扇的一句“男女無差,病患有差。如今你病我無恙,替你拿著行李是人之常理,張兄你可覺得有誤?”之後,張之然實在找不到理由反駁,只好任由她拿著了。
就這樣,楊輕扇一劍挑著兩包行李,張之然跟在身後一手拿著那本《渡江小記》讀著。二人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
“這麼說來,魔教是分兵九路把各大門派一一擊退的?”這個長相粗獷的漢子即使是虛著嗓子說出這句話,也不免讓他對面的幾個人皺了皺眉。
“何止是分兵九路,老三你不知道,西杭苑有六處分苑都被魔教給平了。你再加上之前那幾路算算,這一共是分兵多少路了?”
粗獷漢子聽了這句話,用筷子蘸了蘸杯裡的酒水往桌子上點了點,數了一會突然伸手把上面的水跡全擦了去說道:“哎,管他幾路!我說,這魔教當真是如此強盛?半個江湖的正道大派可都去了,結果連人家總壇的山門兒都沒見到?”
“切,依我之見啊,不是他魔教有多強,是這些正道大派名不副實而已。你想啊,魔教這些年來被朝廷打壓的連個響動都沒有,一幫縮頭烏龜強又能強到哪去?倒是那些所謂的正派,三天兩頭地開山門邀英雄,本門的武功吹得是一個比一個厲害。結果呢?我看,這些名門正派現在剩下的不過就是長年以來留下的底蘊,真實的實力恐怕早就在江湖的上游之外了。”
江湖人的議論往往如此,起因過程一概不知,但僅從一個結果上就能扯出一大片陰謀真相。尤其是像他們這一桌明顯不是一路人,而是臨時因為某些話題拼湊在一起的江湖人,說起自己的猜測說得都頭頭是道的,就像親眼所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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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魔教最近攪風攪雨的,怎麼朝廷也不管管?”
“是啊,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魔教都快滅了小半個江湖了,暗驚閣呢?怎麼還沒人現身?”
“這位兄弟這麼說想來是見識過暗驚閣的人出手咯?”又一個新聲音插了進來,圍坐的幾位江湖客回頭看去,只見是一個鬚髮皆長,身著粗布粗衣腰胯彎刀的漢子,正提著一壺酒站在幾人身後問道。看到這幾人看了過來,這漢子也不矯情,把手裡的酒泥封拍碎,往幾人的桌子上一放,很是豪爽地說道:“我對所謂的魔教勢力也不屑一顧,但是這次咱們江湖的臉的確是被那些大派丟盡了。不知道兄弟你說的暗驚閣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大本事?”
“兄弟你算是問對了人了,暗驚閣的人出手我何止是見過,你聽我跟你好好說說。。。”
半晌,這位鬚髮皆長的漢子從酒樓裡走了出來,上面的一桌江湖客都被灌得不省人事了,趴在那一桌上呼嚕打得震天響。一旁的小二看著這群江湖客很是犯愁,不知道該不該叫他們起來趕走,幸好剛才那個漢子走的時候留下的賞銀夠多,不然被掌櫃的瞧見了,說不得又要捱上一頓臭罵。
這漢子一路走進一旁的小巷,七拐八拐之後停在一個小門之前,也不敲門,就這麼走了進去。
這漢子一走進去,左右兩邊就迎上來兩位丫鬟,一位上來將他身上的粗布衣服除去,給他穿上錦袍。另一位則手持一瓶藥水熟練的在他臉上擦來擦去。隨著這位丫鬟的動作,漢子臉上的面板變白,皺紋消去,鬍子也一根根脫落在地。
收拾完了之後,由更衣的丫鬟為其束髮完畢,漢子搖身一變成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
他徑直走進這小院裡面的房間,推門而入後一個黑衣之人立刻跪了下來。
“參見少主。”
“這次去京城,我們的敵人很多,那個暗驚閣到底如何我教現在還摸不清。如果不出意外,見完了司馬博那個老東西以後就立刻離開京城,切勿多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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